晚上八點。菜市場。
零星幾個顧客在裏麵走動，大多數都是商販。
他們站在菜攤後檢點蔬菜，也有的在和顧客討價還價。
張策徑直來到賣麵食的“老麵”攤前，老麵攤占了一個小門臉，裏麵站著一位五十多歲的大爺。擺桌上是各式各樣的麵粉製品，琳琅滿目的，不止麵條，還餃子皮什麼的。
“老板，來半斤寬麵？”張策禮貌說道。
“半斤麵？半斤可能賣不了哦，我們都是賣一斤起步的……”
“大爺，我上個月好像在你這裏買了半斤吧？”
大爺不好意思地笑笑。
“嘿呀，你看我這記性，原來是你啊，我說小夥子你怎麼這麼麵熟呢？不好意思啊！要半斤是吧，我這就給你裝。”
“不用了，我自己裝吧。”
“謔喲，剛好半斤多，小夥子手上真準，對了，七塊錢一斤，這裏是半斤多，總共就是四塊一毛，這樣，我隻收你四塊錢怎麼樣？”
“嗯。”
張策也沒多說，拿出手機掃了掃桌子上的二維碼。
生意嘛，都這樣的。
他來到了生鮮區域，吩咐阿姨給他一個撈勺。
從水箱裏撈了幾勺河蝦。
“這蝦子還是十二塊錢一斤吧？”
“嗯，十二塊，買嗎？你別挑了，再攪和蝦就全死了，我還怎麼賣！”阿姨顯然對他的行為極為不滿。
“我看一下哪些蝦是活的。”
“都是新鮮的，剛進的貨！怎麼會有死的！”
“那有新鮮點的嗎？”
“就這些，你買不買？”阿姨不高興道。
“好吧。”張策沒話了。
早上來瞧的時候也聽她這麼說過。
隨便撈了幾勺，數量也不多，他把蝦子放進塑料袋，然後交給阿姨過稱。
“就買這麼點？”
“嗯。”
“三兩多……算你四塊錢好吧？”
“嗯。”
買完蝦子和寬麵，他慢慢走近一個蔬菜攤。
相較於其他攤位，這個攤位著實吸睛。
那是一個妝容精致的少女，小臉白皙透亮，內裏穿著一襲雪白色連衣裙，外麵套著米色小西裝，紮著馬尾，打扮十分靚麗。
此時正斜著頭和老板娘說著話。
手上還帶著一個顏色明麗的手提包，一看就是第一次來這裏。
她鞠了鞠躬，然後輕聲細語道：
“你好，請問金華公寓怎麼走？”
嗯？
聽到少女的話，張策愣在原地。
這是日語啊，他曾經選修過日語，對一些基本的生活用語還是比較敏感的。
日本人？
沒想到金華這地界還能遇到歪果仁，還真是不愧為省會城市。
菜市場有些嘈雜，蔬菜攤的阿姨沒聽懂，也沒聽清。
“美女，你剛才說什麼？”
“我想問一下金華公寓在哪。”少女用日語道。
“哦，買魚是吧？你買什麼魚？我這兒不賣魚，你去別的地方看看吧？”
“我住在金華公寓，我想找一個金華公寓這個地方。”
少女沒聽懂她說的什麼，掏出手機給阿姨看，上麵是一幅昌都市地圖，她的手指落在標注為“金華公寓”的地標上。
這下阿姨終於弄明白了，“哦，你是想問金華公寓是吧？”
“金……華……公……”
“你等一下，待會兒我忙完再給你說啊……金針菇是吧，這個八塊一斤，買多少……青椒沒多少了，便宜點賣給你算了……誒，塑料袋在冰箱那邊……”
阿姨伸手在圍裙上抹了又抹，正要說話。
不巧的是，這時候過來了幾個顧客，她隻好先應付顧客。
少女雖然聽不太懂，但也能從阿姨友善的眼神和動作中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隨即心安下來。
“這事整的，問個路跑到菜市場來了！”
此時張策秉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態，正站在遠處遠遠觀望著。
沒想到阿姨眼尖，一眼就瞥見他了。
“哎，小張，站在那裏做什麼？害，差點忘了，美女你不是找金華公寓嗎？小張就住金華公寓，你讓他帶你過去！”
少女沒有聽懂，隻是順著阿姨的目光望了過去，麵露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