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1 富二代?還是男保姆(1 / 3)

PART 1 富二代?還是男保姆?!

七月伊始,景川迎來了這個夏天強度最大的一個台風,張牙舞爪,把顧安安掛在陽台上的小碎花內褲們吹向了茫茫人海。

她憂傷地趴在自家陽台黑色的雕花鐵欄杆上,伸長了手,以一個極其悲壯的姿態目送自己的內褲在漫天風雨中飄遠。

在為小碎花默哀三分鍾後,她掏出手機,試圖給蘇維揚打電話求安慰。

這是七天裏,她打給蘇維揚的第一百三十八通電話,然而電話彼端,依舊是那個一口英式英語的女人,機械地告知她,蘇維揚的手機號碼不在服務區。

在這種丟失了心愛內褲的傷感時分,她是多麼急需青梅竹馬準男友的安慰啊,可是他居然不在服務區!太過分了,安安恨不得能立刻瞬間移動到太平洋的彼端,揪著蘇維揚的耳朵,給他上一堂名為《論如何成為一個二十四孝準男友》的教育課。

按照最後一次通話時的約定,蘇維揚七天前就應該帶著英格蘭大包小包的特產,回到祖國和她的懷抱,為他們緩衝已久的關係正名,然後,她就可以享受奴役他、糟蹋他的美好生活。

然而計劃很美好,現實很骨感,從小就嚷嚷著非她不娶的蘇維揚非但沒有按時歸來,還相當無恥地鬧了失蹤!手機不通,QQ沒有回複,活像人間蒸發。

又不是被高利貸追債,這種不通知一聲就鬧失蹤的行為簡直喪心病狂!

安安表示很憤怒,她咬牙切齒地掛斷電話,正打算編輯一條長信息過去興師問罪,周曉媛的電話就接了進來。

“喂。”安安接起電話,“有什麼事快說,別妨礙我給人上教育課。”

電話那頭的周曉媛一副十萬火急的樣子,說話還有些氣息不穩:“安安,出大事了,你快來川一路58號。”

“怎麼回事?你殺人放火了還是打家劫舍了?”安安聽出了周曉媛的聲音不同尋常,也跟著緊張起來。

“我出事了!你別問了,趕緊過來就是了。”

周曉媛慌裏慌張的,語速飛快,安安還沒來得及問清楚究竟出了什麼事,那頭已經掛斷了電話。

安安聽著電話彼端僅剩的忙音,腦海裏已經把暑假裏看過的《犯罪實錄》所有案例過了一遍,放下電話之後,她背後已經出了一層冷汗。

周曉媛可是個美人,腰細腿長顏值高,最要命的是,她還是個傳說中窮得隻剩下錢的富二代,簡直是歹徒作奸犯科的不二人選。

安安被自己的自動腦補嚇得團團轉,根據她的推測,這種情況,周曉媛不是被已經被劫財劫色,就是即將被劫財劫色。

她腳步匆忙地往外走,背起包包立刻飛奔下樓。

外麵正風雨飄搖,安安騎著自家粉紅色的小綿羊,在風雨裏左突右竄,恨不得飛起來才好。

等到達川一路的時候,整個人已經從頭到腳都被雨打濕,那叫一個透心涼。

川一路是景川市小別墅的集中營,一眼望去,什麼今古中外的奇葩設計都有,安安開車轉了一圈,終於在一棟設計清雅的二層別墅前,看到了那大大的門牌號——58號。

狂風急雨夾雜著偶爾一兩道明晃晃的閃電,讓整棟別墅看上去活像恐怖片場景。別墅外的鐵欄柵門沒有關,安安停好車,想都沒想就奔了進去。

撥了周曉媛的手機,沒有人接聽,安安心急如焚,幹脆擼了袖子就跑上去砸門:“曉媛,你在不在裏麵啊?你吼一聲啊!”

回應她的是更加磅礴的雨聲,為了周曉媛的生命財產安全,安安立刻抬腳踹門,心裏一急,港台劇的台詞都出來了:“裏麵的人聽著,你們已經被包圍了,快放下武器,把人質交出來。”

她從小中氣足,又是擂門,又是狂按門鈴,加上一通吼,竟然把風雨聲給蓋了過去。

陸堯希昨天從美國回來,坐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正趁著台風天在倒時差,睡到一半,就聽到門外乒乒乓乓地響,吵得人無法安眠,隻能煩躁地起身下樓開門。

安安本來整個人趴在門上邊吼邊聽動靜,那扇漆成白色的桃木門卻突然被打開,她一個踉蹌,一頭撞到一個堅實裸露的胸膛,唔,手感還不錯。

等等,裸露的胸膛?!

安安猛地抬起頭,立刻往後退了一步,差點沒驚得內傷:“……你!”

陸堯希站在門後,睡眼惺忪,皺著眉頭十分不悅地看著她。

他頭發有些淩亂,身上隻隨意紮了件睡袍,睡袍鬆散,露出裏頭小麥色的胸肌,方才被安安那濕噠噠的腦袋一撞,留下幾顆水珠。

陸堯希低下頭,嫌惡地拿袖子擦了擦胸口的水珠,覺得不夠幹淨,又擦了擦,這才又抬頭看她。他啞著聲音開口,帶著睡眠被打斷的煩躁:“找誰?”

他沙啞曖昧的聲音讓安安很崩潰。沒吃過豬肉也看過豬跑啊,她看過那麼多言情小說加愛情電影,哪能不明白,一個男人這副樣子出現在門口出現意味著什麼。

周曉媛這是已經被吃幹抹淨的節奏啊!

身為中國好閨蜜,就算周曉媛剩下一副骨頭她也得把她給撈出來。安安深呼吸一口氣,讓自己鎮定下來,低著頭在包包裏翻東西。

見安安半天不作聲,陸堯希一臉的不高興,眼看就要把門甩上。

說時遲那時快,安安低呼了一聲:“找到了。”

千鈞一發之際,她一把抓起那瓶在包裏找到的防狼噴霧,毫不遲疑就往陸堯希臉上噴。

傳說中的高端進口防狼噴霧啊,是蘇維揚四年前出國之前給她帶來的。加大加辣不加價,他整整買了一打,如果不是她阻止,他差點就要給她弄一根狼牙棒防身。

那個時候他還痞笑著對她說:“雖然你這姿色色狼可能看不上,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興許會遇到像我一樣瞎的呢?”

好歹是蘇維揚一片心意,她默默地把防狼噴霧揣兜裏,然後用花拳繡腿把小覷她美色的蘇維揚毆打了一頓。

但萬萬沒想到,果真如蘇維揚所說,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那瓶防狼噴霧在她包裏放了那麼長時間,終於用上了。

陸堯希絲毫沒有防備,被準確無誤地噴中了眼睛,悶哼一聲,一手飛快地捂住了眼。

大白天的誰會閑著沒事拿個防狼噴霧到處亂噴啊?!一定是仇人!仇人!

他捂著火辣辣的眼睛,完全蒙了,他才回國第一天就被襲擊了,什麼深仇大恨,居然想毀他的容?

就是現在!趁著陸堯希呆愣著不動,安安一把將人推開,匆匆忙忙地跑進屋子裏,挨個房間找人:“周曉媛!你在哪裏?快出來,我來救你了!”

房子裏幹淨整齊,沒有搏鬥過的痕跡,也沒有人回應她。

她跑上又跑下,連馬桶蓋都掀起來看了一眼,別說周曉媛了,這房子幹淨得連根頭發都找不著。

安安幹脆一扭頭,又跑回門口,就見陸堯希靠在玄關的牆上,手裏不知道什麼時候捏了手機,屏幕還亮著,看樣子是剛打完電話。

難不成還有犯罪同夥?

安安一咬牙,衝上去揪住他的衣領就吼:“快說,你把曉媛藏哪裏去了,你知不知道誘拐良家婦女是犯罪!”

話音未落,雙手已經被陸堯希揪住,一個一百八十度大轉身,她反過來被壓在了牆上。

她素來不愛和人針鋒相對,全憑著一股怒氣在支撐著她虛張聲勢,此刻束手就擒,她整個人瑟瑟發抖,就差沒把自己抖成了帕金遜患者。

陸堯希的眼睛周圍一片灼紅,紅色幾乎蔓延了他大半邊的臉,他死死閉著眼睛,嘴唇緊緊抿住,安安不用看,也能感受到他一身的殺氣。

“犯罪?”陸堯希的聲音很冷,“你私闖民宅,無故傷人,究竟是誰在犯罪?”

安安拚命掙紮,還試圖嚇唬他:“走開,別逼我出手,我一出手自己都怕的!”

陸堯希沒被她威脅到,反而輕巧地笑:“這麼巧?我也是。”

男生本來就力氣大,安安掙脫不過,動手不贏,她幹脆動口,嘴一張,就朝陸堯希的脖子上咬過去。

有了前車之鑒,陸堯希這次機靈多了,脖子一閃,躲開了她的攻擊。

陸堯希一避開,安安就隻能咬到他的肩膀。肌肉很結實,她一口下去,瞬間磕到了牙,疼得她呲牙咧嘴。

沒事練這麼壯幹什麼啊?!

動手動腳加動口都打不贏,安安有些慌了,一會等他的救兵殺到,別說救曉媛,她怕連自己都搭進去了。

她一急,什麼都顧不上了,拚了命掙紮。

打不過,她就喊,她扯開嗓子求救:“來人啊,救命啊,非禮啊!”

她喊得聲嘶力竭,淒厲無比,直衝雲霄。雖然下一刻就被他捂住了嘴,但這麼一喊還是起到了應有的效果,因為沒過一會,安安就聽到沒關好的門外傳來一聲憤怒的質問。

“安安?真的是你!你在幹什麼?”

捂著她嘴的大手稍微鬆了鬆,安安想都沒想就回答:“廢話,沒看到我在伸張正義啊?”

說完她才覺得不對,這聲音怎麼那麼耳熟?再扭頭一看,她頓時一口老血橫在了胸口。

門外一臉震驚盯著自己的人,不是她苦苦尋找的周曉媛又是誰?周曉媛手裏還捏著個吃了一半的蘋果,看她衣冠整齊,臉色比自己都還要紅潤,哪裏像是出事的樣子嘛?!

周曉媛的身後,還跟著一堆豬朋狗友,此刻正一臉好奇地往裏張望。

安安覺得世界崩塌了,她一定是被坑了!

看著麵前一根頭發都沒少的周曉媛,安安很不淡定。

“周曉媛!你不是被人綁架了嗎?”

“誰告訴你我被人綁架了?”周曉媛很嫌棄白了安安一眼,“讓你別看太多《犯罪實錄》,看傻了吧!”

“你說你出事了啊!”安安瞪大眼睛,突然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哦,我剛不小心掉泳池裏了,剛燙的頭發可能要壞掉了,急死我了,讓你來陪我去一趟美發店。”

安安壓抑住自己撲過去把周曉媛掐死的衝動,再次確認:“這就是你說的大事?”

周曉媛很傻很天真地點點頭:“恩啊,沒錯哦。”

安安覺得自己很內傷,川一路本來就是周曉媛和她那群富二代朋友的聚集地,她一定是瘋了,才會傻到以為她真的出了事。

安安哀怨地望向周曉媛:“你打電話的時候不能好好說話嗎?抖什麼?”

“我冷啊。而且我是在隔壁屋子啊,你跑這裏來幹什麼?這男的誰啊?”周曉媛反客為主,指著一旁已經氣僵了的陸堯希,毫不客氣地問。

究竟是誰報錯門牌號的,讓她鬧了個大烏龍?她現在還被人壓製在牆上,她居然還站一邊若無其事地審問她。安安覺得自己一定已經被氣得內傷了。

誤交損友毀一生啊!

她尷尬地扭過頭來看陸堯希,一對上麵前那一張被防狼噴霧灼傷的臉,她心裏的愧疚和不安就瘋了一樣往上湧。那防狼噴霧放了四年了啊,都不知道過期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