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說什麼都是多餘,秦香蘭勉強苦笑一下,喃喃說道:“天意呐,天意難違呐!也好,小米,我不能嫁給你,死在你手裏也心滿意足了!”“不!香蘭,你要活著!你曾經幫助過我們,隻要配合審查,老實交待問題,人民政府會寬大處理的。”莫小米打斷她的話,義正言辭規勸道。
秦香蘭連連苦笑,仰天長歎,戚然回答:“可能麼?我秦香蘭是那種背叛黨國的人麼?小米,你應該知道,保密局有家規:不成功便成仁。我嘴裏鑲著氰化鉀,但那玩意兒太苦,而且死相非常難看,還是子彈來得舒服!來生再見吧!”不等莫小米反應過來,秦香蘭迅速掏出勃朗寧手槍,抵住太陽穴扣動扳機,“呯”的一聲槍響,香消玉損,魂魄已然離開軀體,飄向遠方。
考慮到秦香蘭曾經為民族解放事業做出應有貢獻,重慶市人民政府把她安葬在郊外的一處公墓內,碑文簡潔明了:秦香蘭女士之墓友:莫小米敬立公元1952年12月20日。此後每年清明莫小米都會到兩處陵園掃墓祭奠,一處是蘭州烈士陵園,一處是重慶郊區某公墓,那裏埋葬著他的兩位親人,隻不過一個是戰友與妻子,另一個是敵人與朋友。
1953年大年初一清晨,莫小米和羅大鳳雙雙來到朝天門碼頭,共同迎接新年的到來。江水滔滔,寒風呼嘯,似乎在向人們昭示:漫漫黑夜已經過去,山城以後永遠是紅彤彤的豔陽天!
回想起二十年前的情景,莫小米不禁啞然失笑,那時候多麼幼稚啊!17歲的少年有煩惱,37歲的中年又何曾沒有?隻不過少年的煩惱僅限於家庭瑣事,而人到中年的煩惱擴大到人民疾苦,完全不可同日而語。二十年滄桑歲月,足以改變人的命運,莫小米深深慶幸,自己在年少時遇到地下黨同誌,由此走上革命道路。
“四哥,您在想啥?”羅大鳳輕聲問道,她也在思考,究竟怎麼才能活得更精彩?莫小米笑笑,反問道:“你呢?在想男朋友嗎?”羅大鳳羞澀一笑,嗔怪道:“四哥!就喜歡拿人家開涮!不理您了!”——醫院同事剛給她介紹了一位外科醫生,所以莫小米才開這個玩笑。
1959年元旦,重慶市公安局召開隆重的歡慶晚會,會上高嘉天把潘廷玉介紹給莫小米認識。高嘉天笑著說道:“小米,這位是武漢來的同行,武漢市公安局局長潘廷玉同誌,文采極好,你不是寫了一部回憶錄嘛,我已經看過,很不錯,但缺書名和題詞,請潘局長當此大任吧!”
潘廷玉笑著回答:“高局長抬愛了!這部書我也看過,確實不錯,希望能夠早日出版,給後人留下一筆寶貴的精神財富。既然這樣,那就恭敬不如從命,廷玉勉為其難了!”高嘉天讓人送上紙筆,潘廷玉抻開宣紙,飽蘸濃墨,揮毫寫下書名《我的戰友我的妻》。同時題寫推薦詞:革命生涯路漫漫,牛鬼蛇神伴左右。戰友夫妻兩相顧,鬥爭生活手牽手。為國為民舍生死,黃泉路上再聚首。
此時說什麼都是多餘,秦香蘭勉強苦笑一下,喃喃說道:“天意呐,天意難違呐!也好,小米,我不能嫁給你,死在你手裏也心滿意足了!”“不!香蘭,你要活著!你曾經幫助過我們,隻要配合審查,老實交待問題,人民政府會寬大處理的。”莫小米打斷她的話,義正言辭規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