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睿智如容楚,哪裏還猜不到那幕後黑手是誰?

後來,他也就將計就計,果然引得老皇帝露出了馬腳。

也怪老皇帝太過自信,以為他當年的事做得神不知鬼不覺,以為將太上皇藏在這深宮裏,就不會有人發現。

可是,冥冥之中,上天早已安排好了一切。

“我與你娘的事麼……”太上皇似乎是在回憶,他臉上也露出了一絲惘然和留戀。

容楚一瞬從記憶裏抽離,他看著太上皇,心忽然在胸腔裏狂跳起來。

他剛出生就沒了娘,之後一直是跟著秦傲天做那種暗無天日的殺手。

但是秦傲天根本就沒告訴過他有關他身世的一句實話。

如今,他終於知道自己生父是誰,恐怕,也隻有太上皇才能明確得告訴他,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容楚突然緊張起來,但是此時沐凝比容楚更緊張。

她兩眼發亮,耳朵都豎了起來,完全就是一副要聽八卦的興奮表情。

容楚眼角頓時一陣狂抽,不過他的緊張情緒倒是因著關注沐凝而淡了些許。

“一轉眼,都已經三十多年了……”太上皇沉吟半晌,忽然垂眸長歎一聲。

沐凝聞言,眼睛頓時一亮,她斜眼看容楚,以眼神無聲鄙夷,“老妖怪,原來你都三十歲了,真老!”

容楚哪能看不懂沐凝那副表情的含義,他額頭青筋頓時狂跳了起來。

但是現在也不是和她算賬的時候,他不想打斷太上皇的回憶。

因為太上皇嗓子曾經被毀,這些天都是東方焱用藥在調理。

這兩天剛能說話,他不能讓太上皇太過勞累。

此時,太上皇也已經緩緩開口說道,“我與你娘的相識,是在中州。當時她扮男裝出遊,我是為母後去中州尋藥,路上遇見她被山匪打劫,我救了她……”

說到這,太上皇聲音頓了頓,他清瘦的麵容上也露出了一抹淡淡的幸福,似乎又陷入了往昔美好的回憶裏。

沐凝歪著頭看太上皇,她突然覺得,這個男人一定是第一眼就被那位女扮男裝的天下第一美人迷住了。

因為他的眼中,滿滿的都是幸福。

“那之後的故事,想必你們也能想象的出來,她與我一路同行,遊遍南方,我們都對彼此有意。”太上皇說得很慢,但每一個字都是那般堅定。

“可是後來,當我表明心跡,她卻拒絕了我,她沒有說原因,而且當天便與我分開。”

“是因為她已有婚約?”容楚沉聲問道。

太上皇雙手握緊了輪椅的扶手,他黯然點頭,“我到處找她,當我終於得知她就是西嶽的敏公主,我不顧一切尋去。

可是她告訴我,她已有未婚夫,是西嶽的大將軍秦傲天,可是我不想失去她。那時大乾與西嶽已經開戰,我讓人傳話給西嶽的皇帝,願用休戰與三座城池向西嶽提親迎娶敏公主。”

聽到這裏,容楚不由擰了眉心,因為在他僅有的關於他母親的描述裏,就是豔婆婆告訴他的那些。

可是很顯然,豔婆婆的敘述與太上皇所說有很大的出入。

豔婆婆告訴他的是,敏公主是與大乾皇帝有染,珠胎暗結後沒臉再見秦傲天,這才提出了悔婚。

但他此時聽太上皇的意思,似乎另有隱情。

“西嶽皇帝也答應了我的請求,他下旨廢婚,萱兒與我都以為我們之間不會再有阻力,所以,我們就……”太上皇忽然閉上了眼睛。

好半晌他方才繼續說道,“可是,秦傲天卻無論如何都不肯退婚!那時候兩國已經休戰,但秦傲天故意挑釁,又讓戰爭爆發,西嶽皇帝也突然得了怪病,無法動彈不能言語。

我所有的努力眼看都化為了泡影,萱兒那時候又已經有了身孕,我想帶她走,可是秦傲天控製了西嶽皇帝,萱兒她不能走。後來,我應戰,率領大軍兵臨城下,可讓我沒想到…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