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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殷德龍送離高平的辦公室,馬嘉把門關嚴然後坐回了沙發上。高平則良久沒有吱聲,隻是一個勁兒地抽煙。
“高書記,您好像沒有昨天晚上興奮,是不是覺得我們做得有點過分啊。”馬嘉說。
高平說他和李廣德畢竟認識這麼多年了,沒想到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
馬嘉說:“高書記,我說話您聽了別不高興啊。李廣德和您認識這麼多年不假,您從他身上得到過好處也不假。可是,您想想,是您給他創造的財富多還是他給您的好處多?”
高平說,當然是李廣德得到的好處多啊。
“還是的啊。”馬嘉繼續說,“就算李廣德做彩化、亮化工程時陪了不少錢,可總體算來,從您手裏賺到的錢也夠他活好幾輩子的了。再說,他賠錢也怪不著您啊,工程拿到手了不好好做怨誰?”
馬嘉右手指著高平麵前的牛皮紙口袋,說:“您瞅瞅這些東西,李廣德壓根就沒有把您當朋友。這些東西,其實就是他想得寸進尺的武器,一旦有不滿足的地方,他就會把它拿出來。可是,您怎麼可能每件事都滿足他呢?”
高平說,任何人都是人心不足蛇吞象,欲壑難填。
“如果李廣德僅僅為取得利益拿這些東西要挾您,倒也說得過去,可是現在他與隋市長關係那麼密切,您敢保證這些東西不到隋的手裏嗎?”馬嘉為自己倒上一杯水,“現在好像隋市長對您是尊敬有加唯命是從,可假如這些東西一旦到了他的手裏,他就可能成為您的政敵。而政敵手中掌握著置您於死地的證據,那將是怎樣的惡果?”
高平說自己當然清楚這些,可是一想起與李廣德過去的關係,心裏還是覺得不太舒服。
“高書記,您就是善良!您難道不知道東郭先生和狼的故事嗎?假如咱們這次不把李廣德徹底整趴下,他早晚還會咬您!”馬嘉放下了水杯。
高平說權衡來權衡去,當然還是這麼做正確,否則真是太危險了。
“馬市長,上次安廣元想整我時你拿過來不少證據,我當時就擔心有人留備份。現在看來,李廣德果然留了。你說別人就不會留嗎?”
馬嘉說:“高書記,即便其他人留有備份,也不足為懼。因為,隻有李廣德的證據最能說明問題,像叢林、王世偉等人的證據僅僅是些數據而已,再說,有關部門也不會光聽一麵之詞。現在,李廣德的證據沒了,那些證據不足為憑。紀委每年接到的這樣的證據多了,您看到有幾個人,是因為這個被查辦的?”
高平說但願李廣德那樣的證據,別再留在他人手裏。他說完,看了馬嘉一眼。
馬嘉沒有回避高平的眼光,挑破了窗戶紙,笑道:“嗬嗬,高書記,話裏有話啊,您是擔心我手裏有備份吧。”
高平一愣不知道如何作答。
“高書記,這要是換做我,我也可能這樣想。”馬嘉說,“但是,您仔細想想,我有必要去這麼做嗎?一來,我不是黨員,對您構不成威脅;二來,我的為人您也知道,如果想整您我當初把那些證據直接送到省紀委多好。那樣的話,您下去了安廣元就可能上來了,我呢,依然會坐在今天的這個位子上。
可是,我為什要幫助您,而不去幫助誰都認為和我關係十分密切的安廣元?不就是因為您為人正派,不願意整人嗎?從今天您對待李廣德的態度上看,我幫您算是幫對了!”
高平一直嚴肅的麵孔,終於有了笑模樣。
馬嘉說:“高書記,您真的沒必要再心有餘悸。隨著李廣德手中證據的銷毀,對您威脅的東西已經不存在了。您今後需要防備的主要是隋市長,他可是組織幹部出身啊。”
高平說:“馬市長,你曾經幾次提醒過我,而我卻沒太在意。原因就是,我始終覺得隋市長畢竟是我給爭取到這個位子上來的。可通過他對你的幾件事情上看,這個人是不太正派。尤其是他明明知道我負責科技園區項目,卻非要和李廣德講,他也是這個項目的負責人之一。如此看來,這個人不僅不正派,而且權力欲真是太強了,今後,我真得要有所防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