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淨利落的崔雅蘭,交叉著雙手站立在窗前,她目送女兒趙蘭和馬嘉挽手走出了院門口;垂頭喪氣坐在炕沿邊上的趙福多,低頭抽著煙。
“當家的,你就別哀聲歎氣的了。”崔雅蘭轉過身說,“閨女的事兒,她自己定吧。”
趙福多說:“老婆子,這閨女說什麼也不跟陸地過了,還非得嫁給姓馬的那小子,也不知道她是怎麼想的?再怎麼的,人家陸地也是個區長,你說我這當老子的能不上火嘛!”
崔雅蘭坐到了木椅子上,說:“當家的,我也知道那個馬嘉什麼也不是。可是,閨女就認準他了,咱們能有啥辦法?”
趙福多用手中煙蒂的餘火,又燃起了一支香煙,說:“你說,咱閨女是怎麼想的呢?人家陸地對她好不說,對咱老兩口子也孝順。要知道,人家可是高幹出身,一點兒都不嫌棄咱們,她怎麼就不知足呢?”他使勁嘬了兩口煙。
“還有臉說?癩蛤蟆沒毛,隨根兒!想一出是一出,和你不是一樣?”崔雅蘭說。
“閨女不好的地方都像我?”趙福多說,“我看她那艮勁兒像你!”
趙福多側歪了一下身子,繼續說:“我現在也想明白了,就是九頭牛也拉不回來咱閨女了。你看看村裏人那些眼神,咱閨女嫁給陸地的時候,一個個羨慕的跟個什麼似的!可現在呢,指著咱們後脊梁說閑話!唉!”他歎口氣後,把掐滅的煙蒂扔到了地上。
崔雅蘭撿起丈夫扔下的煙頭把它仍在了牆角的撮子裏後,用手指點著丈夫說:“你能不能別瞎亂扔!”
趙福多說:“你去給我拿根冰棍兒,我心裏熱得慌!”
“瞅你那死出!”崔雅蘭嘴裏罵著,走向了外屋的冰箱。
轉身回來的崔雅蘭,把扒下包裝紙的冰棍兒遞給丈夫,說:“當家的,我前些日子聽人說,馬嘉也要當大官兒了,官銜比那個陸地還要大很多。過兩天,京城就要來考核大員考核他了。”
“真的?你聽誰說的?”接過冰棍兒趙福多的眼睛一下子睜大好多。
崔雅蘭說:“鄉裏頭沒有不知道的,說京城來的考核大員大後天就到寧陽城了。”
趙福多一聽,一下子從炕上站了起來:“老婆子,你知道來的大官兒姓啥不?”
“說是姓唐。”
趙福多在炕上背著手,來回溜達著。一會兒,他抬起頭說:“老婆子,你趕緊準備點土特產,明天早上,咱倆去寧陽找那個姓唐的大官兒。”
“咱兩去找姓唐的幹啥?人家又不認識咱們。”崔雅蘭滿臉疑惑。
“老娘們兒就是頭發長見識短!還用認識?官不打送禮的。”趙福多說,“咱倆先去給馬嘉鋪個路,他以後要是當上大官兒了,咱倆不也是有功之臣嘛!”
“還真是!當家的,你的道道就是多!”
……
……
坐落於寧陽市的寧北省友誼賓館,是一家園林式五星級賓館,北方風格的粗獷與江南風格的清雅,在這裏結合的是相得益彰。
春月皓皓的夜晚,京城來的唐姓官員在當地有關領導的陪同下,於賓館的花園裏徜徉、賞月。幾個美女陪伴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