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還好好的天氣,好像陰沉起來。馬嘉感到夜風有點涼。
“噢,是小馬啊,快請進!”趙蘭的母親崔雅蘭,開開被敲的房門說。
馬嘉說:“趙嬸,沒休息吧。我過來看看您和趙叔。”他把裝有水果和罐頭的塑料袋,放到了外屋地上。
“這孩子,哪次來都不空手,以後可不許這樣!”崔雅蘭說。
“馬嘉,你來了”趙蘭從裏屋迎了出來,表情依舊有些不自然。
馬嘉一見她,愣了一下:“哎,你怎麼在家?也不是休息日啊!”
趙蘭把馬嘉讓到裏屋,請他坐下後,說:“我,我回來準備準備,下周日,我和陸地就要結婚了。”
馬嘉說:“這日子過得可真快!我說,區長夫人,有什麼需要草民效力的沒?”他調侃著。
“沒有什麼,我和陸地不準備操辦。”趙蘭說,“我倆是旅行結婚。”
馬嘉說:“要不說人家領導素質就是高,既新潮又可以避嫌。你要是跟了我,就得七個碟子八個碗的大操大辦,多俗氣啊!”
趙嘉說:“我也不明白這些,他說咋辦就咋辦。我們回來時,會小範圍的請一些朋友小聚一下。到時候我請你,你一定要到場呀。”
馬嘉可以聽出趙蘭的話,完全是出自內心。他說:“趙蘭,謝謝你的好意!如果你舉辦結婚儀式我一定會參加。這小範圍的聚會,我上不了台麵。你們去什麼地方?”
趙嘉跟馬基說,她和陸地要去海南轉一圈,因為陸地事兒多,去一周就回來。馬嘉聽趙蘭說完後,從西裝的裏懷兜裏掏出五百元錢,說:“趙蘭,這點賀禮你收下吧。雖然連買張機票的錢都不夠,但這是我的心意,是哥哥對妹妹的一片真心實意!”
本來想婉言謝絕的趙蘭聽完馬嘉的一席話後,沒在再說什麼,點頭接過了錢。馬嘉看到她美麗的眼睛裏,閃著晶瑩的淚花。
離開趙家前,馬嘉說:“趙蘭,我走了。你第一次離開家裏,尤其是到了南方容易水土不服。帶上些黃連素、慶大什麼的,啊!”
趙蘭的眼淚再也抑製不住了。
……
……
走出趙蘭家門的馬嘉,望著陰沉的夜空,心裏無比惆悵。本來應該是自己身下的尤物,卻成了他人床上的嬌娘。趙蘭的美貌賢淑,白露的醜陋粗俗在馬嘉的眼前交替出現。
“我他媽就為了當官,失去了這麼好的一個女人,值嗎?”馬嘉叩問著自己,他漫無目的的踽踽前行,眼窩有些濕潤。
“艸,漂亮女人不多的是?至於嗎?”馬嘉苦笑了一下,右手在自己的一雙大眼睛上抹了一把。
……
……
趙蘭躺在床上,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她說不清自己究竟是得到了什麼抑或失去了什麼。在別人的眼裏陸地和她是郎才女貌,平時她所聽到的都是讚歎的話語,見到的都是羨慕的眼光。但是,她卻感到自己與陸地中間有一道無法逾越的鴻溝,這道溝是什麼?是地位的差別還是家庭背景的懸殊?總之,她在陸地的眼裏,隻是一隻擺放在大麵上的花瓶。她得不到他的嗬護,她對他隻有屈從。
趙蘭想起了馬嘉。
他的地位與陸地相比簡直是天壤之別。但是,就是這個年紀不大的小夥子,卻讓她感到有尊嚴。那種受寵的公主般感覺,隻有他能夠帶給她。他對她無怨無悔、關懷備至,直到今天他仍不忘對她的關心。
牆上電子鍾嘀嗒嘀嗒的聲音,如同馬嘉腳下皮鞋的鐵掌,踏在趙蘭的心上。她的心一陣絞痛,她能感受到馬嘉的痛苦,她多想讓馬嘉罵自己一通、打自己一頓。
“我的思念是不可觸摸的網
我的思念不再是決堤的海
……
因為明天我將成為別人的新娘
讓我最後一次想你……”
一首《心雨》縈繞在趙蘭的心頭。
……
……
飛機起飛的時候,趙蘭看到了那雙她熟悉的一雙大眼睛。馬嘉追趕著向她揮手,手裏拿著一個白布小口袋,嘴裏喊著:“趙蘭,黃連素、慶大,你怎麼忘了?給你呀!”
……
……
“喔…喔…”幾聲雞啼喚醒了剛剛入睡不久的趙蘭。她的香枕已被淚水打濕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