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那晚的離奇的遭遇,對於我而言,遠遠沒有拉了一褲子的記憶深刻。
回到家後的我站在院子當中,被常福足足用了兩大盆水才清理幹淨殘存的排泄物。以至於原本站在一旁要訓斥我的爺爺都熏得回屋裏睡覺去了。
這一晚上的折騰後,襲來的疲憊讓我躺在自己的床上睡了無比香甜的一覺。那種感覺可能是我這輩子都難以再尋覓的了。以至於這種奇妙的感受讓我第二天醒來後居然對前一晚的遭遇是否發生過而產生了懷疑。要不是看到院子外麵扔在一角的憨子的褲子,我備不住真的會把那一晚當成一場夢來看待。
不過當我坐在家裏那把老藤椅上麵吃著小米粥,拿著剛出鍋的雜麵饅頭就著豆瓣醬和豬頭肉大口狼吞的時候,我爺一臉陰沉回到了家,告訴了一件讓我難以置信的事情。
憨子瘋了。
原來頭天晚上,在我問完那通沒頭沒腦的話回家後,憨子吃了點湯麵條後也昏昏的睡去了。秀才爺和憨子爹在聽了我跟憨子的對話後,覺得事情可能並非他們思量的那樣簡單。所以合計著明天找其他人來幫忙。可是半夜裏,憨子娘就聽見憨子在床上不住的哼哼唧唧,她還以為憨子傷寒的病加重了。點上燈一看,嚇得魂兒差點飛嘍。隻見憨子咧著嘴,正瞪著眼睛對著床一側的牆壁在說話。
憨子娘深知,她這兒子從來沒有說夢話,發癔症的毛病。憨子爹上前搖憨子,不料憨子突然扭頭對他爹笑了一下,嚇得憨子爹匆忙鬆開了手。憨子卻扭回頭去,對著牆壁自言自語,說他爹叫他,等會再聊。
這場景嚇得憨子爹娘不知所措,可那小子卻跟沒發生過什麼似的,直挺挺的仰臥在了床上,呼呼的睡了起來。
這下憨子爹倒是不敢再去搖醒自家的兒子了,看著憨子呼呼的睡覺,兩口子憂心忡忡的坐了一宿。可清早,實在熬不住睡著了的憨子爹睜開了布滿血絲的眼睛後,發現憨子娘正直勾勾的看著他,看的他心裏頓時預感到了不祥的事情發生了。那憨子娘拉著他男人到了屋外,做賊似的告訴自家的男人,躺在床上的人不是他們的兒子。
自己身上掉下的肉自己疼,原來這憨子娘一晚上沒有睡覺,憂心的看著床上的兒子,可是看著看著,她發現有點不對勁兒。因為她怎麼看怎麼覺得眼前的人跟自己的兒子不太一樣,那撓癢的動作,那打呼嚕的聲音,甚至皺鼻子,咧嘴角這類小動作都讓憨子娘覺得怪異。尤其是這憨子睡覺的時候居然時不時睜開眼睛盯著憨子娘看上幾眼,那眼神讓憨子娘更加確信,這人絕對不是憨子。
身為男人的憨子爹,自然不會注意這類小事情,他認為這婆娘擔心過度了,可憨子娘哭著對男人說,對於這個獨苗兒子她比誰都清楚,屋裏那個人絕對不是自己的兒子。沒辦法,為了讓憨子娘放心,也讓自己安心,憨子爹天一亮便同秀才爺一起尋來了我們集鎮上最有名氣的神婆子六嬸。
這個叫做六嬸的神婆子,長得跟其他村婦也沒太大的差別,充其量就是胸脯拔得比別人高些,倒也不是她為了顯示身材,雖說她這個年紀正是如狼似虎的歲數,可是這如此的高傲的挺著胸脯,隻是因為相對於別的那些神婆子,這個六嬸可是著實有炫耀的資本的。
據說當年我們集鎮上麵有一戶商販,經常去開封城販貨。可是這家夥跟我爹一個德性,喜歡女人,於是販完貨物後,經常拐到妓院裏麵待上一待。一次因為天氣不好,大早晨就陰雨密布,這家夥在妓院裏怎麼待怎麼不放心,總覺得那車幹貨運到家裏才踏實。可趕車的師傅已經喝的酩酊大醉躺在妓院不省人事,無奈的商販隻好自己趕車回家。按照往常,這從開封到我們村子的路途,馬車至少得走上大半天。所以平時他們進貨後,都找地方歇上一宿,第二天早上出發,傍晚到家。可這次因為擔心大雨,這商販頭天晚上就出發了。要命的是,走了才一會兒的路,發現居然把賬本落在了妓院。生意人的賬本比命值錢,這商販思來想去決定回去妓院找賬本去。
可是走著走著,他就發現有人居然迎麵過來,仔細一瞧,嘿,居然是妓院的失足婦女,手裏正拿著自家的賬本。商販高興壞了,千恩萬謝。可他也不想想,哪家失足婦女大半夜能給你送賬本啊。晚上可是人家是掙錢的好時候。那失足婦女送完賬本也不說回去,傻傻的跟著商販不吭聲。商販也貪戀女色,瞧這架勢索性就帶了失足婦女一道回了家。可家裏有媳婦啊,商販為了掩人耳目,默不聲張,偷偷摸摸的把那失足婦女安排在了後院庫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