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看看你的花……”我傻傻地說。
他微笑了。來,他說,我們剛好培育出新品種的仙客來。他帶我去了花棚,那裏有盛開的仙客來,是深紅色的。
“看它們的花蕾,是不是很像小兔子?”莊籍笑著說。我湊近一看,那些花精致卷曲,果然像玲瓏的兔子。
“這種花很難侍弄,夏天會休眠,澆水時要特別注意,以根係周圍的土麵濕潤為度,盡量保持葉片幹燥。”莊籍很專業地告訴我。
他的樣子很耐心,似乎把我當作了好奇的小孩,領著我逐一觀賞花棚的植株,逐一描述它們的生活習性。豐潤芬芳的,是鬱金香,纖細繁複的那一種,是風信子;暗紅花群聚集起來的,是新幾內亞迸口的鳳仙花。
麵對著花草,莊籍的眼神裏有那麼多的了解和憐惜,我的一顆心不禁微微蕩漾。我跟在他身後,在一隻圓形的玻璃箱中,我看到一叢白色馬蹄蓮。
“為什麼會單獨培育?”我驚奇地問。據我所知,馬蹄蓮是很容易存活的,它們一簇一簇地綻放在淺水中,充滿了強勁的生長氣息。
“馬蹄蓮本身是很普通,但我嚐試著讓它們開出紅色與藍色的花。”莊籍簡單地解釋。我彎下腰,隔著玻璃仔細觀看那些大朵大朵馬蹄狀的花。最後我毫不諱言地宣稱:
“我還是比較屬意白色的馬蹄蓮。”
“因為你看慣了白色的,”莊籍說,頓了頓,他又說,“紅與藍是更加動人心魄的顏色。”聞言我忍不住看了看他,他的眼裏盡是笑意。很奇怪,我們仿佛是一對熟稔的朋友,並沒有生澀的寒暄虛偽的客套什麼的,一切都再自然不過。
看過花棚,我們在儲藏室稍微坐一坐,窗外有亞熱帶高大的鳳凰木,樹影婆娑,紅色的花瓣落在濡濕的青石板路上。莊籍替我做了一杯鳳梨茶,鳳梨的濃鬱與茶的清淡融在一起,是很特別的滋味。莊籍忙著弄他的殺蟲劑,我捧著熱熱的茶,無聊地望著淩亂的鋤頭水箱之類的東西。周遭靜寂無聲。
“莊籍,你喜歡這樣單調的環境?”我直言不諱地問。他停下手裏的活計,歪著頭,很認真地想了想。
“你知道,與花木待久了,人會變得簡單和善良,”他含蓄地說,“並且懂得生命的尊貴與寬容。”那樣樸素的一句話,卻有著蕩氣回腸的力量。我發覺眼前這個低調的男孩子,其實有著無比豐饒的內心世界。
那之後我迷戀於園藝係的花圃,輪到莊籍值守,他會打電話給我,約我去看剛剛盛放的花朵。我忽然厭倦了從前那些亂七八糟起哄的日子,那些酒與篝火以及頹喪的情歌。我沉靜下來,很靜很靜地,在圖書館或是莊籍的園圃中,念著一本又一本被我忽略掉的書籍。
我和莊籍,我們都沒有說到愛,也沒有誓言信物那些,然而我明白,有一些什麼是不一樣了。《雷雨》繼續演下去,在演出的空檔,我們會不約而同地久久對望。演到最後一場,莊籍第一次送了禮物給我,很稀有的橙色倒金鍾花,養在青瓷花盆中,由他親手栽種。在劇組瘋了一般的哄鬧聲中,他輕輕握住了我的手,他的掌心很溫暖。
“我想看看你的花……”我傻傻地說。
他微笑了。來,他說,我們剛好培育出新品種的仙客來。他帶我去了花棚,那裏有盛開的仙客來,是深紅色的。
“看它們的花蕾,是不是很像小兔子?”莊籍笑著說。我湊近一看,那些花精致卷曲,果然像玲瓏的兔子。
“這種花很難侍弄,夏天會休眠,澆水時要特別注意,以根係周圍的土麵濕潤為度,盡量保持葉片幹燥。”莊籍很專業地告訴我。
他的樣子很耐心,似乎把我當作了好奇的小孩,領著我逐一觀賞花棚的植株,逐一描述它們的生活習性。豐潤芬芳的,是鬱金香,纖細繁複的那一種,是風信子;暗紅花群聚集起來的,是新幾內亞迸口的鳳仙花。
麵對著花草,莊籍的眼神裏有那麼多的了解和憐惜,我的一顆心不禁微微蕩漾。我跟在他身後,在一隻圓形的玻璃箱中,我看到一叢白色馬蹄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