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汗順著發際緩流而下——
她埋著頭雙手環腰蜷縮成一小團,試圖抵禦這突如其來的強烈不適。
終於得到她的粟裕可不管她的異樣。
像抓小雞一樣捏住她的脖子將她舉起來,眉眼間滿是厭惡:
“你這個樣子可真醜,真是太不乖了,還是盡快做成皮囊的好。”
秦沐歌隻覺得頭昏腦脹,耳朵嗡嗡作響。
吃力的抬了抬眼皮,她嘴唇輕輕蠕動了一下:“放開……”
“放開?”
冷笑了一聲,粟裕手上不自覺地用力一掐。
將她硬生生掐昏了過去,然後帶著她飛速的離去。
“站住——”
花無漾這時候正從洞口中衝出來,見狀立刻追了上去。
粟裕在踏出洞口的時候就發現此地竟然出了不京城。
雖然一向自負,但剛剛為了帶走秦沐歌,他消耗了不少的體力。
而且經過前幾日與秦斬風、胡蒼的商議,他得知秦斬風的死對頭已經到了不京城。
而他極有可能早就糾集了不死島的戰鬥力,埋伏在這不京城的四周。
現在自己極有可能身處敵人大本營,他並不想戀戰。
因此盡管他對於身後來自於花無漾的咆哮叫罵很是惱怒,卻也隻能壓住火氣向離他最近的洞口一路狂奔。
就在他掠進一片蔥鬱的大樹林的瞬間,一張大網由天而降。
饒是他反應迅速也還是被罩了個當頭。
隨著一聲細碎的輕笑聲,三條身影從林間步了出來。
“看看,網裏的這是誰呀?”
笑聲的主人是一個小美人,她一手叉腰,一手指著粟裕咯咯笑。
不是韓清顏又是誰?
“喲,這不是我們的老朋友粟裕麼?”
韓清顏身旁的男子周身都被鬥篷給擋住了。
不過在話音落下的一瞬間,那鬥篷之下白皙纖長的素手一揚。
那攔在他身上的黑色鬥篷順勢落下。
修長的身姿,絕色的姿容瞬間暴露在空氣之中。
那麵龐映照在月色之中,是超凡脫俗的絕美,是不可企及的絕塵。
而那張妖冶豔麗的俊臉之上,因著唇畔微微揚起的冷笑,而顯得愈發的詭異和嗜血。
那人,不是容景又是誰?
隻是,在粟裕看到容景那一刻之後,他整張臉都驟變了。
他不敢置信的望著容景,“怎麼可能……你不是在——”
粟裕的話還沒有說完,容景便動了動身子,嘴角微微一挑,將他的話給接了下來:
“死亡幽漠是麼?”
沒錯!
從秦沐歌設計逃跑,到黑影的小動作,這一切都在粟裕的眼皮子底下發生。
從秦沐歌逃跑之後,粟裕便設計將容景引到了死亡幽漠。
在那裏,誰也不會有逃生的希望。
因為那裏漫山遍野都是食人花,從來就沒有一個活物能夠從裏麵逃出去。
然而,他沒料到的是——
容景竟然給逃出來了。
而且,還反將了他一軍。
“世子呀,你叫我們來真是叫對了,下次再有好玩的事情也一定要叫上我。”
花無漾一臉躍躍欲試的想去接近粟裕。
他身邊的巴陵見狀不動聲色的攔下他的動作,將他拉離粟裕的攻擊範圍。
“一群天真的蠢貨,就憑你們也能攔下我?”
憤怒如岩漿噴薄而出,粟裕何曾受過如此大辱?
一時間,隻氣得須發直豎,一雙湛藍的眼珠幾乎噴出火來。
將昏迷的秦沐歌丟在一旁,他身形一閃,用內力撕開鏤空的網洞,飛躥而出。
在脫網的瞬間四道暗光分別襲向四人。
他的實力大夥兒都非常清楚,再加上上次容景受了粟裕的暗算,身上的傷還沒有徹底康複。
所以,花無漾一行人也並沒奢望單憑他們四人之力能夠留下他來。
避開他的攻擊之後,四人默契十足的與他纏鬥起來。
試圖拉開他與秦沐歌的距離,以便能夠順利的將人救出來。
粟裕不是傻瓜,當然知道他們的企圖。
但是以他此刻的狀態應付四人已是不易。
當百裏容周身彌散著通天煞氣衝過來的時候,粟裕麵上浮現出出讓人不寒而栗的惡毒之色來。
注意到他表情的容景暗道聲不好,在粟裕向昏迷的秦沐歌發難的瞬間袖口的內力驟然迸射而出——
一黑一白兩道內力劇烈的碰撞而後緊緊的交纏。
隨著一股刺鼻的腐臭味,隻見一股綠煙嫋嫋升起。
黑色的內力將白色的內力渾然包圍,瞬間吞噬了大半。
而白色內力的主人,容景也是有些吃力地猛退了幾大步。
鮮血從容景的嘴角緩緩溢出。
粟裕可謂是怒到極點了,怨毒地瞪著他們,切齒道:“這事沒完……”
最後再看了一眼被百裏容抱在懷裏的嬌小身軀,他留下一聲森冷的低哼聲,化作一抹黑影正欲呼嘯而去。
看了一眼在剛剛那電光火石間被百裏容救走的秦沐歌,容景嘴角微挑,笑著說道:“粟裕,你覺得你還能活著逃出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