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車停在市郊的一處狹窄土路口就不再前進,因為司機說什麼也不肯在往下開了。
段無垠頗感無奈,隻好徒步完成接下來的路段。
段無垠所要去的實驗室,原本是冷州市郊的一處廢棄化工廠,大約六、七年前被一家財大氣粗的醫藥公司買下來並改建成實驗室設施。
這家實驗室又和冷州市內的多家大型醫院簽署協約,以極為優惠的經濟價位提供場地、工具和試劑給他們的醫生和研究員。而作為回報,研究所得出的專利性成果則要由他們優先擇選。倒是很得了“雙贏”的個中三昧。
“滴——”
換好衣裝,刷卡通過連續數道門禁,段無垠正舉步進入大廳,卻意外地看到,大廳另一端的主電梯在此時打開,一群身著實驗室白大褂的人員魚貫湧出,向著大廳出入口走來。
段無垠的實驗導師柯奇峰,同時也是這座實驗室的負責人之一,此時同樣也身處其中,夾雜在白色人流之間,麵色陰晴不定。
段無垠迎上去,一邊跟著隊伍前行,一邊疑惑地出聲問道:“哎,奇峰老師,你們這是……難道不是要繼續實驗嗎?”
林奇峰沒好氣地瞪了段無垠一眼,沒有作聲。
“怎麼了,奇峰?”說話的是這群人帶頭的一名俊朗男子,如同風衣般敞開的白大褂之下,是一套筆挺光鮮的黑西服,“這是你的學生麼?看起來也是挺一表人才的,不如,就讓他一起跟著去吧。”
“是,是……其實,我這學生反應很遲鈍的,實驗操作都經常出些小錯……”林奇峰一改先前的陰沉表情,不住地點頭哈腰,媚笑道,“不過,既然是輝少發話,那就這麼辦吧……段無垠!還不快跟上!”
段無垠莫名其妙地被拉進了隊伍,還被推到了前排,無意間跟那個俊朗男子“輝少”走了個肩並肩。
“可以……問一下嗎?”段無垠心裏疑竇萬千,不由得脫口問了出來,“我們……這是要到哪兒去?”
“輝少”意味深長地笑答道:“我們當然是要去‘秘堡’啊!”
“秘堡?”段無垠訝異地轉頭看向身後。
在已然踏出大門的他們身後,實驗室的主體大樓上,懸掛著的金屬巨字曆曆在目:“秘堡生物醫學實驗中心”。
哎?我們這個實驗室不就叫做“秘堡”麼?
如果離開這裏,我們還能到哪裏找到叫“秘堡”的地方?
莫非冷州市還有其他不為人知的角落,無巧不巧地也起了這樣一個神經兮兮的古怪名字?
帶著百般不解,段無垠被有意或無意地推動著、身不由己地跟著來到實驗室外部的一處遺棄倉庫。
一行人中的某位站出隊伍,高聲喊了一句古怪的口令,倉庫內的地板隨即斜斜升起,多年的積灰如雪灑落。
地板下麵竟是一道斜向下行的巨大全金屬電梯。
眾人全數站進電梯後,也不見有誰按動電鈕,電梯便已自行向下方移動。
看似簡陋的金屬電梯,卻意外地長的驚人。
直到了段無垠被兩旁金屬牆壁單調重複的色澤催眠得快要頭抵牆壁熟睡過去的時候,電梯總算停下來了。
金屬閘門“吱吱嘎嘎”地打開,呈現在段無垠麵前的是一幅極其後現代的場景。
深處地下卻猶如廣場一般的開闊地帶,高懸在頭頂數十米高的金屬天花板上,密密麻麻地綴滿了熾白色的厚實大燈。
地麵上,整齊而光鮮的各種奇形器械設備、巨型電腦機箱、各色繁雜線路,幾乎把這裏的每一寸空間都完全的利用起來。
更讓段無垠目瞪口呆的是,在海量的儀器設備之間,偶爾露出的數座小型培養槽的一角,內中渾濁的液體裏隱隱約約呈現出一個個人形身影的組成部分。
人體實驗?
不是吧?
我們的實驗室裏,還沒有任何一項藥物進行到臨床應用階段啊!
難道說……
這裏是某種意義上算是“非法”的……秘密實驗基地?
這裏才是……真正意義上的、名副其實的“秘堡”!?
眾人一進場,便有一隊身著墨綠色厚實軍裝、荷槍實彈武裝到牙齒的士兵迎上來,以幾乎完全同步的動作對俊朗男子行了一個標準無誤的軍禮:“報告左上校,特編營三百七十二人全體到達,各處防禦設置已就位,正在對此處工事展開對外警戒!請指示!”
特編營?
從來沒聽說過軍隊有這種編製……
還喊他上校……
他也是軍人?
俊朗男子左輝點了點頭道:“做得好,繼續保持對外警戒。”
“是!”
段無垠的額角,有一滴冷汗緩緩淌下。
這些都是……軍人麼?
就算我並不怎麼關心軍事,也看得出來,這些人都是絕對的百戰雄兵,身上的裝備更是比展現在大眾麵前的先進了不止一兩個世代……
這樣一支部隊進駐這個地下實驗室,還實行軍事管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