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淩子拓的話分解,拆開,再揉碎,並沒發現有什麼語言陷阱,這老大點頭:“沒錯。”
淩子拓黑墨一般的眼瞳蕩漾開一抹笑意,他牽著淩子桐往儲油罐處走去,留下一句話:“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氣了。”
淩子拓的表現完全不在這人的預料範圍內,他拿下墨鏡,問:“你什麼意思?”
“先來後到,也就是說我占九成,你,以及你身後的諸位占一成,就是這個意思。”淩子拓很好心地解釋。
“你耍我?”男人將墨鏡往地上狠狠摔去,朝左右使個眼色。
左右分別走出兩個粗壯的人,四人上前,往淩子拓眼前一站,擋住他眼前僅剩的那點橘紅色霞光。
“還是想讓我用拳頭跟你說清楚?”這人裝不了文明,剛才那幾句話已經讓他的牙快酸掉了,這會兒顯露原型,他粗聲粗氣地反問。
“西側是一片空地,北麵中間幾間廠房是煉油間,東側是加工間,中央一共十二個儲油桶,我說的對不對?”淩子拓口中一連串的話砸的那老大一陣頭暈。
“你什麼意思?”
淩子拓用一種看白癡的眼神看這老大:“沒別的意思,我隻是想告訴你,這是我今天第二次來。”
那老大再蠢也明白了淩子拓的意思。
這既然是淩子拓第二次來,而他們跟淩子拓第一回見麵,也就是說淩子拓第一次來時他們還沒到。
先到者多得,這是他自己的話。
這老大本想著要好好說話,卻被淩子拓的眼神激怒,呸了一聲:“媽的,我說的又怎樣?現在我反悔了,不管誰先來,誰後到,這裏我說的算,我就要九成,如果你識相的話,我還可能給你一成,否則,我讓你有來無回。”
這人叫程虎,是附近鎮上的一個混混頭子,從十多歲起就揮著砍刀趕走了前一任地頭蛇,二十年來,他橫行整個鎮子,就連鎮上的警察局跟他都是八拜之交。
要問文明社會為什麼還能如此囂張,原因有二:一是,天高皇帝遠的,又加上地方有人一手遮天,這是典型的官匪結合,百姓總覺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逐漸的也形成了逆來順受的性子,二是這程虎之所以能橫行這麼多年,最重要的是他懂得審時度勢,平常是收收保護費,開一些娛樂場所,並不做太過分的事。
但被人壓製久了,人總容易產生逆反心理,官匪官匪,還是官字為先,這程虎做夢都想將官匪變成匪官,這不,末世來了,那些執法人員多數變成喪屍,少數屁滾尿流的跑了,這整個鎮子終於程虎說了算,都說習慣其實是很容易養成,兩個多月的肆無忌憚已經讓他嚐到唯我獨尊的虛榮感,他再也忍受不了屈居人下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