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族長為難了,這梨花村自從他當上族長之後,可沒出過這樣的事情啊,沉塘,雖然是婦道人家自己弄出來的齷齪事兒,可畢竟不是光彩的啊,他也不能不為梨花村的閨女們考慮啊。
“二弟,你還考慮什麼?趕緊把路氏的事情給處理了,別讓大家夥兒再看你笑話,你這樣子,還像個什麼族長?不想當,就趕緊麻利兒地給俺滾下來。”大族老一聲怒喝,震撼了全場,也把族長的魂兒都給嚇掉了。
這麼點事兒,就要把他族長的位置給拉下來?當他這麼多年的族長是白當的嗎?可是……
這麼多人在場,他心裏邊也琢磨了一下,估計沒人會站在他這邊來,鄉下人,當然是誰能讓他們過富,他們就跟在誰的屁股後頭,現在能讓他們致富的不是他這個族長,而是離秋葉,隻要她離秋葉說一句話兒,他這個族長的位置就真的保不住了。
“大哥,你別氣,這路氏,是得處理了,可不是得等她過來了再說嗎?”他犯不著為了一個路氏,跟自個兒族長的位置過不去,下定決心,這回,一定得把路氏給趕出梨花村去。
族長這個想法才在腦中劃過,那邊就傳來了一聲尖叫,“是誰,是誰欺負了俺家麥粒兒?俺可憐的兒子啊,上個學堂,咋還被人給欺負了去呢,族長,您可得為俺家的孩子作主啊,這日子沒法過了啊。”路氏的聲音由遠而近,眼淚鼻涕一塊兒擠在臉上,‘噗通’一聲給跪到了族長的麵前,也沒有看別人,連自己的兒子在哪兒,都沒有看一眼兒。
倒是跟著她進來的麥草,一眼就看到了縮著身子在角落沒人理會的弟弟,還有大家夥兒,族長,大族老,村長,裏正鐵青的臉色。
“你給俺閉嘴——”族長一聲怒喝,氣極,這個沒腦子的,當初怎麼就被她給挑唆了呢,真是瞎了眼了。
“呃。”路氏一驚,急忙抬起頭來。
“誰跟你說是麥粒被人欺負了?”大族老危險的眯著眼睛看著她,橫了一眼田鈍。
“大伯,俺可啥都沒說,是她一聽俺說讓她來一趟學堂,就一路哭天喊地的說是離姑娘家的軻兒欺負了她兒子,俺也攔不住啊。”田鈍一見大拍往他身上看來,趕緊搖手解釋。
路氏一個女人,他一個大男人,怎麼能上去攔她,隻好由著她鬧了,他想,也就這最後一回了,再鬧,也翻不出天了。
“不是俺家麥粒被離秋葉那個缺德的教唆兒子給欺負了嗎?”路氏一張嘴巴半點錯都不知道,還在暗傷離秋葉。
離秋葉也不說話,這事兒,她也不插嘴了,讓他們狗咬狗去吧。
“秋葉丫頭是個缺德的?那你是個啥?你個喪天良的婦人,不知廉恥,毫無良心,教唆自個兒的兒子挑唆別家的孩子打罵軻兒,竟然還不害臊地誣陷人家清白的姑娘家,你還有沒有臉?梨花村怎麼會有你這個的媳婦?”大族老氣憤極了。
“啥,俺家麥粒可不會幹這事兒,大族老,您可別聽姓離的瞎說,她才是個喪天良的,俺給她辛辛苦苦地……”路氏本還想抱怨來著,可是看著大老族越來越狠地眼色,漸漸地沒了聲音。
轉頭,她看向族長,族長可是站在她這邊的,“族長,您可得說句公道話,俺家麥粒可是個好孩子……”
“把麥粒帶過來,讓他對著你自己說,他是不啥樣兒的孩子。”族長打斷路氏的話,讓人把麥粒給拉了過來。
“哎喲喂,你們怎麼能這麼拉扯一個孩子,這要是拉痛了,你們賠得起麼?”路氏心疼麥粒被不客氣地從遠處角落扯出來,趕緊上前去,一把推開那男人,把麥粒護在懷裏頭,這可是她的苗兒,她以後得靠著兒子養老呢。
“哼,你還是擔心自己賠不賠得起人家秋葉妹子吧,有種把人家軻兒折騰得全身都是傷,就得想好了,怎麼到大牢裏頭去呆著去!”男人被推開,也不怒,冷冷地一笑,此人正是被皇甫覺派到梨花村來的侍衛。
“什麼?”路氏這會兒總算是明白過來了,心頭一涼,怪不得族長都沒給她說好話,原來是這麼回事兒。
“路氏,你家的好兒子,挑唆俺們這幾家的孩子,打傷了軻兒,你說,這事該怎麼了?”一個壯年站到了路氏的跟前,嚇得麥粒全身一抖,更加往路氏的懷裏縮去。
“笑話,你家的孩子打了誰,還讓俺家麥粒來背黑鍋不成?”路氏心一沉,決定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個一幹二淨,誰有證據啊,幾個孩子說的話,就能當真了嗎?
“你……族長,你聽聽,這女人簡直是可惡,趕緊叫人來,把她給沉塘了。”男人一聽路氏的話,隻能看向族長。
“什麼?”沉塘?路氏呆住了,這怎麼說到沉塘上去了?還要把她沉塘?嚇唬她麼?
“你算個什麼東西?族長可是梨花村的長輩,你可敢指使,俺犯了什麼錯?憑什麼要沉塘?”
“你犯了什麼錯,讓你家的好兒子自己說。”
“麥粒,你自己說,到底是咋回事兒?別怕,有娘親在,沒人敢欺負你,說實話!”路氏聽到那男人讓她問麥粒,頓時心定了定,她自己一手教出來的兒子,她當然清楚,絕對不會亂說話,就算是他做了,也絕對不會承認的。
可是,這回,路氏算是要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