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但那時因為酒吞你根本沒見過幾隻妖怪吧?”時雨也不生氣,而是笑著回應道。平安地找回了白狼,燈籠鬼也有了線索,這讓她感覺非常開心,因此看什麼都顯得格外順眼起來。就連酒吞童子的嘲諷,在她眼裏也變得像是鬧著脾氣的小孩子般可愛。

說到底,這家夥現在也就是個中二少年的模樣,他斜著眼看人的模樣,雖然氣人,但在時雨看來顯得威嚴不足,反而令人升起一股戲弄他的欲.望。

“哼。你這張嘴真是不像樣啊,連承認自己無能的勇氣也沒有嗎。”酒吞童子略微挑眉,語調略微上揚,語氣頓時變得危險而挑釁。

他不知道是什麼給了這個女人可以隨意支使他的底氣與妄念,但說到底,妖怪之間決定上下位的,不是隻有力量嗎。

也許他是時候讓她意識到了吧,他與她之間真正力量的差距。這樣她應該就能意識到,她與他之間,處於命令者地位的,到底應該是誰。

“你這家夥,也是夠不像樣的。”時雨終於斂起笑容,她微眯的眼眸在酒吞童子布滿傲慢與狂氣的臉上逡巡著,語氣又輕又柔、但卻又不容置疑地,將酒吞童子發出的嘲諷原樣返還了回去。

“你看不起其他的妖怪吧?是不是覺得隻有你自己才是最強者?”時雨語調柔緩地說著,紅潤的唇角攀上一絲嘲諷,“如果你一直保持著這樣的想法,那麼登上百鬼之巔、站立在所有妖怪頂點的那個地位,絕對是與你無關了。”

時雨在森之鄉長大,雖然不太想承認,不過大天狗管理森之鄉的理念與方式,其實對她造成了很大影響。在大天狗看來,真正的強者都有著自己的原則,而他心中的正義,就在於守護弱者,維護自己心中的秩序。而後來跟隨的滑頭鬼,更是有著強大的領袖魅力,他將自己手下的百鬼們當成家人來守護,喝過妖銘酒之後就都是兄弟。

這兩位妖怪之主的理念也許都與正常的妖怪大相徑庭,特別是奴良滑瓢,他在妖怪之中,簡直就堪稱異類,對於手下絕不輕視,也很重視羈絆的關係。這也是前世身為人類的時雨,能夠愉快地繼續跟隨著滑頭鬼的原因。

對於時雨來說,如果天下間隻能出現一個站立於所有妖怪之巔的王者,那麼一定非奴良滑瓢莫屬。而在接受了滑頭鬼的風格之後,再麵對此時剛剛生成不久的酒吞童子,時雨隻覺得有點格格不入。

一路打到底的稱王之路有什麼好輔佐的?三觀不同完全無法愉快交談好麼?!

“你……在挑釁我?”酒吞童子的手一緊,驟然停下腳步,麵無表情地低頭看著懷裏的少女。

他不太明白此刻心中泛起的一絲沉悶從何而來,但對於這種程度的挑釁,所產生的怒火已經足夠掩埋他的理智。

鬼葫蘆似乎也感受到他的憤怒,它重新化作火紅的瘴氣,在無形的氣流托浮下無邊無際地蔓延開來。

白狼皺著眉握住弓箭,擔憂的眼神落在還被禁錮在敵人懷裏的契約者身上,一時反而不敢輕舉妄動。

“沒有。”察覺到他的怒氣,時雨幹脆利落地回答。她從來不想和酒吞童子為敵,因此在試探地挑釁了一下他的底線之後,又幹脆地收回了觸角。

但如果他真的完全不聽人說話又性格殘暴,那也隻能暫時離開,尋找別的離開這個空間的方法了。

她能感覺到抱住自己的這幅充滿力量的強壯身體緊緊繃著,透過並不太厚的衣服甚至可以見到那棉質的布料下卉起的弧度,但即使真的發了怒,他也沒有立刻對她動手。

時雨試探性地摸了摸他略微敞開的領口中透出來的胸膛,感覺到手底下的肌肉驟然一縮,她笑了笑:“酒吞童子,你想成為這片土地的百鬼之王嗎?”

“什麼?”酒吞童子皺著眉,有些無法理解她跳躍的話題。

“像你原先那樣是不行的……我來幫你吧?”時雨眯著眼眸,微笑著抬頭對上酒吞童子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