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皇甫逸也沒有想到,她居然會給自己一巴掌。頓時,他便被打得有些懵了。
腦袋歪向一邊,俊朗的臉龐上,立馬浮現出一個紅印,皇甫逸抬手,摩挲了一下自己的臉頰,狹長深邃的鳳眸中,霎時間浮上了一層狠戾。
“珍妃。”皇甫羽也被嚇了一跳,趕緊上前質問道,“你這是做什麼?”
“當然是要教訓一下這個不孝子!”不以為然地說著,珍妃眼神凶狠地瞪著皇甫逸,“沒想到,你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居然說出這樣的話來!你的眼中,還有沒有我這個母妃!?”
頓時覺得好笑,皇甫逸算是見識到了這兩人的厲害。
果真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呢。自己當年做的那些事,被他知道了,卻反過來怪罪他胡言亂語。
這還真是笑死人呢。
“母妃?”冷笑了一聲,皇甫逸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道,“是想讓我拿出證據麼?”
一句話,便讓珍妃愣住了,臉色再次變得蒼白起來,但她依舊強作鎮定,不讓自己露出膽怯的神情。
但她卻依舊很是緊張,不知道他會拿出什麼證據。
在她的印象裏,當年她所做的那些事情,並沒有其他人知道。當年有參與此事的人,都被她給除掉了。
可以說,當年的事情,出了她和皇甫軒知道以外,沒人知道。
可她卻想不明白,為何皇甫逸也會知道?肯定不會是她和皇甫軒說出去的,那麼,除了他們二人之外,必定還有第三個人知道。
強作鎮定,珍妃迎上皇甫逸那深沉的目光,滿不在乎地說道:“本宮也想看看,你究竟有什麼證據。不過,最好是能讓本宮心服口服的證據。”
“怎麼能讓珍妃娘娘失望呢?”皇甫逸輕笑著說道,轉頭便朝著殿外喊道,“進來吧。”
緊接著,在眾人的目光注視下,從殿外走進來一老一小兩道人影。
在看見走進來的兩人時,珍妃立馬表現得格外震驚詫異,臉色也在霎時間變得蒼白一片,就好像見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一般。
皇甫軒也愣住了,眼神在一瞬間變得凶狠淩厲,直盯著那一抹年輕的人影,臉上籠罩著一層陰鬱。
麵帶淺笑地看著二人的反應,皇甫逸勾起了線條優美的唇瓣,語氣平靜卻威嚴地說道:“想必珍妃,對於這一張臉,並不陌生吧?”
說著,他指向了走進來的那一個上了年紀的男人。
順著他所指的方向望去,在看了一眼那個男人後,珍妃更加驚恐不已,嘴裏還念叨著:“不,這不可能。他已經死了。已經被皇上處死了!”
“誰被父皇處死了呢?”依舊是輕笑著說道,皇甫逸繼續詢問道,“難道,珍妃所說的,便是老二的父親?哦,對了。我忘了告訴大家了。老二並非父皇親生,而我,則是淑妃的兒子。至於老二的父親是誰,還是問珍妃自己吧。”
“老臣記得,二十幾年前,皇上親自處死了一名內廷侍衛,據說,那名侍衛,是與後宮一名妃嬪勾搭上了,做出了苟且之事。”淩延回憶地說道,並將視線投向了珍妃,“莫非,那名妃嬪,就是珍妃娘娘?”
“休得胡言!”珍妃還沒說話,皇甫軒便率先出聲說道,“淩延,你可知,你自己在說什麼?”
“臣當然知道。”迎上他那凶狠的,帶著警告的目光,淩延平靜地說道,“倒是二王爺,你這般緊張害怕,是為何?”
“你——”
“行了,都別吵了。”一旁的靈妃,上前製止了雙方的對峙,卻是將目光投向了皇甫逸,“四皇子,你說你找來了證據,倒是給大家瞧瞧呀?若是這兩人是人證,那就讓他們作證呀。”
“靈妃娘娘說的是。”微微頷首,皇甫逸便指著進來的這一老一少說道,“這小夥,是三哥的貼身小廝,名叫阿祥。而這位便是阿祥的父親。”
一邊說著,皇甫逸一邊將視線投向了皇甫軒和珍妃,“想必,老二對阿祥並不陌生吧?不過,這是另一件事,一會兒再說也無妨。現在還是說珍妃的事情要緊。”
一句話,便讓皇甫軒怒火中燒,淩厲的視線投向了阿祥。
當初他便派人去除掉阿祥,卻沒想到,竟被他躲過了一劫。更讓他沒想到的是,阿祥活下來了,卻成了指證他的人證。
“阿祥的父親,有著一個孿生弟弟,也就是阿祥的叔叔,兩人長得幾乎是一模一樣。對吧珍妃?”皇甫逸說著,朝珍妃望了過去,“阿祥的叔叔,當年進宮做了一個內廷侍衛,卻是賊膽包天,竟與後宮妃嬪勾搭上了,還行了苟且之事。紙包不住火,這苟且之事,最終被父皇知道了,父皇一怒之下,便處斬了阿祥的叔叔。但珍妃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竟將自己剛出生的孩子,與淑妃的孩子調換了。也就是我與老二。想必,當年的事情,在場的諸位,也是有所耳聞吧?那後來的事情,想必,也不用我多說了。”
“當年的事情,本宮還記得。”聽了皇甫逸的講述,靈妃也附和著說道,“確實有這麼一回事。卻沒想到,事情的真相,竟是這般樣子。當年,皇上滴血認親,證明了珍妃的孩子的確是自己的親生兒子,也就沒再追問這件事。卻沒想到,竟是珍妃的調包計。”
“僅憑你一人之言,怎能證明你所說的是真是假?”皇甫軒依舊做著垂死掙紮。
而珍妃早已經是驚惶得說不出話來,臉色煞白,周圍的一切,都好像已經離她遠去,她的腦海裏,不由地回想起了當年的那些事。
“珍妃,我說的究竟是真,還是假呢?”並未理會皇甫軒的反駁,皇甫逸始終緊盯著珍妃。
微微抬頭迎上皇甫逸的目光,珍妃哆嗦著嘴唇,卻始終說不出一句話來。
“想要知道四哥說的是真是假,一試便知。”皇甫羽突然出聲說道,語氣裏帶著幾分胸有成竹,“不過這個辦法,對父皇有些不敬。”
“想必皇上也不想九泉之下,依舊這般不清不楚吧?”靈妃看了皇甫羽一眼,似是明白了他的想法一般,出聲說道,“皇上在天有靈,會原諒你的。”
“既然如此,那一試便知。”皇甫羽說著,便吩咐奴才,去端來兩碗清水,而自己則轉身尋找鋒利的器皿,卻見麵前突然多出來一支簪子。
順勢望去,看見的便是靈妃拿著自己的簪子,遞到了他的麵前。
接過靈妃的簪子,皇甫羽走到了皇甫逸的麵前,朝著他微微頷首。明白他的意思,皇甫逸很配合的抬起手來,伸出了手指。
簪子紮破手指,鮮紅的血液便滴落在了那清澈的水裏。
緊接著,皇甫羽來到了床邊,對著已經是一具屍體的皇帝說道:“父皇,兒臣不孝。”說完,他便抬起了皇帝的手,在他的手指上紮了一下。
皇帝死去不久,身體還未冰冷,血液也還沒有凝固,皇甫羽才會想出這個法子,不然,可就真的沒法證明了。
完成了皇甫逸的滴血認親後,皇甫羽再次在皇帝的手指上紮了一下,血液滴到了另一碗幹淨的水裏。
來到皇甫軒的麵前,他麵色嚴肅地說道:“二哥,請吧。”
然而,皇甫軒卻猶豫起來,很明顯有些害怕,遲遲不肯伸出自己的手。
見他不肯配合,皇甫羽幹脆一把抓起他的手。皇甫軒自然不肯,不停地掙紮著。但關鍵時候,怎能讓他掙紮呢?而且,他越是掙紮,就越證明他心中有鬼。
不過,為了得到最有力的證據,這一滴血是非要不可。
“淩將軍,還請幫個忙。”扭頭,皇甫羽朝著淩青蓮喊道。
也沒有多想,淩青蓮快步上前,製止了皇甫軒,使得他不能再繼續掙紮。
簪子紮破手指,立馬便是一滴鮮紅的血液滲了出來,皇甫羽趕緊命太監將碗端來,將那一滴血,滴進了碗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