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栩自知青風木已無他的容身之地,騎上三尾貓,竟不知天下之大,該去往何方。
所幸人族還知道張栩有個名字都不敢提的“妹妹”,在龍脊之刃真正擊破龍珠之前,沒人敢招惹他。
張栩每到一處,大街小巷的人員散得幹幹淨淨,仿若空城,甚至誇張到連多餘的聲音也不敢發出,張栩覺得又鬱悶又好笑——
好像他會吃人似的。
倒有烈性的守城者,在張栩“大駕光臨”時,嚴陣以待,密密麻麻的武器將張栩包圍,每雙眼都充滿敵意,一言不發,滿臉寫著——“滾出人族地盤”。
張栩動一動,這些監城者便如驚弓之鳥,生怕他和他“妹妹”一樣,搞出什麼毀城滅跡的動作。
張栩張開雙手,座下三尾貓也被這些監城者嚇得將腦袋埋在地上,以為看不見威脅就等於沒有危險,隻有三隻鸚鵡叫著“臥槽”的怪話。
異獸等同人族大敵,加上張栩這不知什麼東西的東西,每個監城者將警戒提到最高點。但張栩隻是投降道:
“行行行,我走我走。”又抱怨似的補充一句,“你們可以這麼大張旗鼓,但沒必要。”
畢竟他不日就要被龍脊之刃戳死了,都沒工夫活著,還如何有功夫作死。
紀流十一有強硬提議過讓張栩來冬境城紀流皇族的地盤,考慮到紀流皇族的人身安全,張栩連忙跑路,倒時若害紀流皇族被全冬境針對,最後龍脊之刃“天降正義”時,將紀流皇族也誤傷到,張栩就真正變成個禍害了。
他在玄式大陸像個外來者,四處都沒容身之地。張栩倒無所謂,萬劫不複之地,他到底身在何處也無關緊要。
直到某日,他在秋境邊界處遊蕩,秋境本已被英的異獸狼族攻沒,後攜他闖入異世,異獸群龍無首,令人族得到反擊的空隙,終於將秋境的異獸攻退一半。
張栩就處於人族與異獸的交界處,可笑的是,他在人族被視為除英以外的第二大魔物,何處行走都暢通無阻,眾人紛紛閉門不出,隻要張栩別做出喪心病狂的事,大街小巷隨便他發揮。
而踏入異獸領地,張栩更是被奉為上賓,街上但凡見到他的異獸,不管什麼族群,紛紛叩首拜服,寓言之龍已成為它們心中無冕之王,甚至因為寓言之龍的重生,擊潰人族已經是件指日可待的事,隻要寓言之龍肯出手,它們絕能迎來嶄新的異獸紀年。
翹首以盼,就算是寓言之龍傳聞中的血親,它們亦要當做王來對待。
張栩雖然不喜歡什麼名利地位,但麵對這種場景,也免不了俗,瞧那些異獸恭恭敬敬的模樣,他總算明白為什麼是個強者都要爭奪王位,這樣萬人、應當是萬獸朝拜的盛景,誰不喜歡看呢。
張栩知道這純屬抱英的大腿,都是假象,便裝作看不見異獸討好的模樣,在異獸國度的怪異建築中穿行,這些時日以來,仗著英的名號,他差不多已將人族勢力雲遊了遍,此時隻差在異獸國度轉轉,將玄式大陸領略一遍,他也就該“壽終正寢”了。
他本就是一個不該存在,但強行存在的存在,能活到現在,算賺到,張栩從小就把“胸無大誌”當做驕傲,無奈命運促使他不得不紮身動亂中心,此時享受的片隅安靜,倒算間難得的幸事。
索性將無所事事進行到最後一刻,張栩是十分想看看,夏境中傳聞的萬獸殿長什麼樣,瞧眼下這些異獸崇拜的目光,他想他此刻去夏境,必然不會受到任何威脅,那些可怖異獸甚至要化作撒歡的寵物迎接他呢。
此時進入狼國,再走些時日,他就徹底與人族告別,想必也不會再回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