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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子佩拿著手機的手微微有些顫抖,混沌的大腦若隱若現的拂過線索,卻在她即將抓住的時候無形無影,隻有迷霧重重的案發現場。
小愛的失蹤、真真切切的嘀嗒聲、似夢似醒時耳邊的聒噪、掉落在地麵的熊娃娃、顯而易見的痕跡、突然暴走的監獄獄長。
一切看上去是那麼的刻意,串聯起來便成為了關聯,沒有使用任何的偽裝用來掩蓋,神秘的謀劃者似乎早已預言到她們的一舉一動。
商子佩有些戰栗,但又立刻自嘲的搖了搖頭,因為這怪異的猜想無論用怎麼樣的思維去修飾,都顯得是一個毫無可能的無稽之談,至少在她看來是這個樣子的。
說不定真的是自己到了這塊人人自危的地方,就被感染成了一個神經兮兮的被迫害妄想症患者。
無所適從的徘徊了幾圈便坐在了沙發旁的一個小凳子上,弓著身子促狹的攪動著手指,雙眼不自覺的轉動,不知為什麼總會有一種心虛的感覺彷徨在她的心頭,使她不敢直視獄長的眼神。
明明沒有做下虧心事的……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按下了靜音,周身的氣氛在沉默中沉澱,直至仿若凝固,沒有打算先開口打破這突如其來的沉寂。
“您身體不舒服,我回宿舍了,您好好休息!”局促的起身,看也不看獄長一眼,提起放在辦公桌的背包,便迎門走去,卻沒成想還未打開辦公室的大門便被沉沉的聲音喊住。
“等下……”獄長看著停下腳步的商子佩,躺倒在沙發上的身子斜靠著,拍了拍身旁的座位衝著商子佩說道:“來這,我有話與你說。”
“……”
自己知道了什麼不該知道的,該不會是要殺人滅口吧?
雖然心中這般神遊,但還是徑直走上前坐下,將獄長慘白的皮膚和無力睜開的雙眼看的真切,精神狀態是說不出的萎靡不振,短短的幾十分鍾,變化如此之大,怎麼能不讓商子佩咂舌?
“我不會傷害你!”獄長勉強的勾出起僵硬的嘴角,在蒼白如紙的臉上本該給人和善的笑容竟然應透著一股森然,喉嚨的撕裂感給她帶來的不僅僅是疼痛,還有難聽到極致的嗓音,小且沙啞,道:“我隻是想問你……”
疼痛尚且能夠忍受,但喉嚨處傳來的瘙癢還是讓她難以忍受的咳嗽了兩聲,然後是穿著製服弧度略大的胸部起伏,明顯已經被折磨的不輕。
勾起一絲嘲諷,但很快便又淡了下去,神色明晦不定的說道:“願意聽我講一個故事嗎?有關那個洞穴……”
商子佩下意識的望了一眼書櫃的方向,小狼正不知憂愁的趴在書櫃前的太陽下愜意的享受著陽光的暖意,猶豫了一下便點了點頭,再多的謹慎終究奪不過好奇作祟。
“在殺虐紀時期,這本並不是一個如同現在一樣是一個普通的監獄,那個時候這裏是一個著名治愈師的府邸,而因為一條法令,那個時期所有的治愈師都接受了慘無人道的虐殺。”獄長抑不住的咳嗽了兩聲,但很快便又接了下去,“不但如此,當時城主還下了一條〔焚書坑愈〕的活動,有關與治愈師的書籍文獻都被焚燒,如今留下的不過是那些殘片罷了,即便有完整的也不過是普通的治愈術或光係技能,真正實用優良的技能早已絕跡,更不要提什麼上等的內功心法。”
“我們的書籍被一次又一次外調,當我的祖先發覺書房裏的書籍隻剩下寥寥數本,直到當時祖先這才認識到了事件的嚴峻性,便將第一時間建立了這個地下窯洞,就是為了藏匿那些僅存的治愈師書籍,將它們夾於其他範本內。”原本無神的雙眼承載著愧疚,沒有理會商子佩,反而更像一個人自言自語的在說些什麼,繼續道:“我祖先被抓去的那一刻,還千叮嚀萬囑咐他的兒子,世代護住洞窟護住絕本,決不能讓人破壞一絲一毫。”
“之後,我們世世代代便如同守護者一般遵循著這一句話,隱秘的守護著這片地方,從沒有廢離!”說著雙眼柔柔的注視著牆麵,一隻手輕輕的撫上,長年沒有粉刷還沉浸在這種潮濕環境中,漆皮在觸碰的時候便化作齏粉,“這上麵的文字放在如今這算是價值連城,可是比起那裏麵的書籍,這些又算得上什麼。”
眼尖的商子佩一眼便望見了那掉皮的地方雖然灰蒙一片,卻顯現出類似古文的幾個文字,一時間給這故事也增添了幾分的可信度。
說到這,獄長的情緒似乎又有些難以抑製的失控了,扭曲的臉上似乎在隱忍著淚水,聲音也隨之變得哽咽了起來,道:“可是……那裏麵的書籍,竟然一夜之間少三本突然不見了。”
原本已經一臉嚴肅的商子佩聽了這話後不由的結舌,不解的反問道:“隻有三本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