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清冷的月爬上樹梢,透過稀鬆的枝葉將月光灑入帶著光亮的房間。
當被一雙手幾乎溫柔輕放在柔軟的床墊上,感受著有人為自己貼心的捏了捏被角,然後一陣輕靈的腳步聲之後便是“啪”的一聲關燈聲,整個狹小的房間陷入了深深的黑暗。
而室內的一切都被月光所籠罩,一直虛闔著眼的商子佩聽著耳邊漸行漸遠的腳步聲後,這才撲扇如若蝶翼的睫毛將眼睛睜開,漆黑的瞳孔是說不盡的頹廢與迷淪,那份暴戾仿佛要與這黑夜同流合汙,。
她神誌早已清醒,但是一路被古歌送回來和上官婉情的送回房間,她都在裝作昏迷的樣子,而被打了麻藥的手臂此時以由疼痛感變為了令人無法隱忍的麻痹感,這種感覺也並不比之前好受多少。
“我想回家卻施加橫力多加阻撓,直到徹底的摧毀了希望。當我退而求其次,隻奢求能活下來,保得一世安好,才發現根本沒有退路。”商子佩覺得自己現在一定很狼狽,勾起一個嘲諷的弧度,“進也不是,退也不是,難道就真的沒有留給我一條活路?”
爺爺口中令別人無話可說的砝碼恐怕就是自己是治愈師的傳人吧?可是此時因為自己的不爭氣而失敗了,爺爺知道了肯定會很失望的吧?
商子佩支起孱弱的身體靠坐在床頭,望著房內每個角落都被染上的微光,在抬頭看了看來源的月亮,對於李白的靜夜思不免多了幾分的了解。
在這個世界上,她仿佛就像是一個累贅一個任人玩弄的小醜,這個世界在肆意支配著屬於她的所有,包括命運和卑微的尊嚴,她奉獻了所有的謙卑和忍耐卻依舊換不來一個尊重。
她本就不該奢侈什麼,這片大陸不會同情一個弱者,而她卻沒有強大的可能,這也預示著她注定的卑微。
看著雜亂的房間,物品遍地堆積,而不少的東西也被她強大的“焚寂煞氣”的破壞力而毀壞,本想自我嘲諷式的非主流感歎一下的,可是突然想起什麼的的她急忙的掀開了自己枕著的枕頭,可以清楚的看見枕頭下躺著一個正方形的錦盒。
當看到這個東西還安然無恙的時候,商子佩原本懸著的心終於是放下了,還如釋重負的鬆了一口氣。
當目光再次聚焦到錦盒上時,商子佩的神情開始變得不自然,按照自己走時爺爺的囑咐,這個錦盒應該是媽媽死前留下來的遺物,但是商子佩一直都沒有打開過,雖然覺得裏麵應該沒有什麼大不了的東西,但是還是忍不住的想去在意。
小心翼翼的打開錦盒的蓋子,生怕自己粗魯的舉動會將這本就脆弱的木質素材弄毀,不過她的擔心也是多餘的,就現在的她是那麼的虛弱。
借著月光,商子佩模糊的錦盒內安置著一封信和一章圖紙的輪廓,當商子佩輕手輕腳的將兩張東西拿出,就聽見了鐵質與木質碰撞的聲響,定睛望去,原來是兩張紙中間夾著一條項鏈掉落而發出的聲音。
平整的攤開薄薄的黃色信紙,上麵書寫著歪歪扭扭的字型,可以看出寫的人當時的環境情況肯定很糟,難以辨別的字形和烏黑的環境迫使她不得不一個字一個字仔細的閱讀,信的內容如下:
可愛的女兒
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以不在你的身邊,原諒我的自私留下你一個在這殘酷的世界上獨自鬥爭,不知如今的你不知是否還殘留著兒時的赤子。
這個世界太過浮華卻也令人著迷,當我與父親嘔氣離開那片熟悉的故土踏上這片紅燈酒綠的新世界,我深深的陷入了這份對於我來說的美好,可是這樣令人滿足的生活並沒有持續太久,這個世界的每一個人似乎都不是那麼的純粹,這使我不由的思念起村莊的單純可愛的居民。
我多麼想回去,但是母親與妻子這兩個身份加上暗流湧動的勢力,為了保全又使我不得不留下,雖然我從未與你提起,但終究改變不了我們是擁有嗜龍族圖騰的治愈師,我們並不屬於這塊土地,對於我們來說這塊土地這裏的人對於我們都是有危險懷有敵意的。
希望你能理解我封印你圖騰的苦心,當到你簽訂契約的時候,封印便會自然解除,而你便會成為真正的治愈師,那時我希望你能拿上我的信物前往我們的故土,將它交於我的父親,並埋於地下,願你也在那片樂土長棲,遠離喧囂。
致對我而言可愛的女兒
最後兒字被劃出了長長的一筆,可以看出寫信的人寫的艱難,商子佩看著信中的每一個字眼都仿若是在訴說她的心聲,好像寫信的人與是一個世界的人,她也曾因為來到這個世界而迷失過、沉溺過、暴躁過、頹廢過、認命過,一直到現在的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