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傳來華寒喋喋不休的聲音:“你個呆小子,我是你師傅,整日對我板著個臉,真是無趣之極!”華寒幾百年前就飛升上界,臨行前從神識裏分出一縷化作幻影,幻影雖無筋骨肉體,但和尋常人一樣有七情六欲,貪嗔癡念,
而幾百年來,此間洞府一直無人探訪,而幻影被洞府陣法所困,不得隨意外出。即使有幾絲機會出去,依著懶散隨意的性子,他也不想耗費心神去破除陣法。所以這麼久以來,他隻是在洞府裏飄飄蕩蕩,無聊了就睡覺,醒了就繼續飄蕩。
這次又睡了幾十年,醒來時遇見在濃霧裏打轉的秋維蕭,寒氣森森,霸氣淩然,端的是有幾分鐵打的本事!華寒沉寂的心思有些雀躍欲試,忍不住現身強製收為弟子。隻是這新收的弟子著實沉悶,三句話問下去才回幾個字,弄得他好生鬱悶!秋維蕭不是一個眼高於頂,恃才傲物的人,平日裏對德才兼備,通今博古的智者尊敬有加。但劉蘇意外的消失,不知生死安危,秋維蕭滿腹心思都放在她身上,哪裏還顧得上華寒。
此刻聽到華寒不滿的叨叨,也隻是漫不經心瞥了他一眼,幽暗晦澀的視線赤裸裸地透出一個訊息:不準再叨叨!
秋維蕭側著眸瞥來的視線如嗖嗖嗖射來的冷箭,華寒裂開地嘴角一僵,抖著手指憤憤地戳秋維蕭堅毅挺拔的背影,聲音輕飄飄地在空中散開,“呆小子,我是你師傅,不許凶我!”
等華寒抱怨夠了,這才搖著折扇慢悠悠地跟了上去。沉寂不動的濃霧像是受到牽引般往兩旁推開,露出一條可容兩人並排而行的小道來。在小道的另一頭,立著一男一女,他們緊緊相擁,交纏的手臂仿佛要把對方嵌入骨血。
“蘇蘇!”秋維蕭的下巴搭在劉蘇的肩窩裏,溫熱的氣息在她耳畔吹拂,雪白的脖頸如染上了粉色的胭脂般迷人。抱著懷裏嬌小柔軟的少女,肆虐暴戾的血液像是回歸了港灣一樣變得溫柔暖人。他勾起薄唇,連晦澀的眼眸也變得明亮喜悅,“蘇蘇!”
“嗯!”劉蘇乖乖地窩在他的懷裏,臉頰蹭著跳動的胸膛,像一隻撒嬌的小奶狗。她沒有說,扣在腰間的手臂如烙鐵一樣灼熱堅硬,勒地有些透不上氣來。
知道他的不安,知道他的害怕,但任何安慰的言語在此刻都是蒼白無力的,唯有一聲一聲回應他的呼喊,讓他知道愛著的人一直都在,不會消失。
“下次我一定把你牢牢抓住!”他道。一字一字發自肺腑,刻在心尖!
“好,我也不會放開你的手,即使下地獄,也要你時時刻刻陪著!”她答。如誓言鄭重其事,毫無妄言!
秋維蕭笑了,不是勾唇無聲而笑,他朗聲而笑,露出潔白的牙齒,連繃直的劍眉也不知不覺舒展開來,劃出圓潤的弧度。見多了他淺笑或似笑非笑的模樣,何時有這般清朗的的模樣?劉蘇抬起頭,一眼就驚奇地發現,粉色的唇瓣下藏著兩枚尖尖的小虎牙。
好奇地摸了摸尖尖的牙尖,劉蘇撲哧一笑,“好可愛的小虎牙!”
秋維蕭看似清冷無害,實則冷漠至極,又在孤狼裏摸爬滾打三年,暴戾鐵血的因子在骨子裏刻入了三分,隻是尋常時候收斂地幹淨罷了。但如今這一笑,眉眼柔情,唇下露出的小虎牙更為他添上三分陽光可愛,劉蘇忍不住又戳了戳虎牙。
虎牙?秋維蕭鮮少照鏡子,即使照也不會對著鏡子哈哈笑,所以長這麼大也不知道自己長了虎牙。尖尖的虎牙被搗亂的小手揉揉摸摸,他垂下頭,眸色一暗,舌尖抵開牙齒將溫熱的指尖裹住,輕輕吮吸。
“咳咳!”在三四步遠當背景板的華寒用折扇捂著臉重重地咳了幾聲。他這個新收的徒弟呆小子還會笑!還笑得如此清朗動人,連他這顆上千年的老心都被勾得七暈八素!笑得迷人也就罷了,還勾搭小姑娘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