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月和顧清陽成親的當天是獨自拜的堂,因為顧清陽派小兵回來,說戰事在外無法回家成親。
即便如此,萬月心中沒有半點怨言,因為她愛顧清陽愛到了骨子裏,愛得很卑微,隻要能嫁給他就很幸福。
婚後兩年,萬月獨守空閨,帶著對夫君深深的思戀。
第三年,顧清陽回來了,將萬月帶在身邊,一起行軍打仗。
萬月很幸福,她想丈夫是愛自己的,否則怎麼會千裏迢迢的回來帶走自己呢。
在軍營裏很辛苦,沒有軟枕軟床,吃的也很一般,這些萬月都不怕,她隻是有些不解和難過,因為顧清陽從來沒有碰多她的身子,兩人甚至不睡在同一個帳篷裏。
她想一定是因為行軍打仗很累,所以體貼顧清陽,從來不鬧。
戰場上一次廝殺,萬月一如既往的站在軍營後方的最前列,癡情而擔心的看著戰場上的夫君,後勤的人都躲得遠遠的,隻有她一人站在前方。
顧清陽摔下馬,萬月驚呼的衝進戰場,卻被敵軍抓住。
“將軍,這女人能到戰場上來,身份一定不簡單。”小兵說。
萬月害怕至極,但看到夫君被手下摻扶著退回陣營,心裏又很安慰。
敵方將領擒著萬月,“投降!否則我就殺了她!”
兩軍隔得有些遠,所以萬月看不清顧清陽的表情。
“不要管我!”萬月呼喊,同時咬了抓著自己的將領一口。
在別人看來,她是想要逃回去陣營,但萬月卻是故意這麼做的。
一柄利箭插進了胸口,她笑著倒下。
隻要逼得敵方殺了自己,那清陽就不會受要挾了。
耳邊廝殺一片,萬月痛得暈。
她沒想到自己竟然沒死,再醒來的時候,身邊都是橫七豎八的屍體,空氣裏彌漫著濃厚的血腥味。
身邊有人咳嗽,是軍醫。
萬月拖著身子挪到軍醫麵前。
“撐著,會有人來救我們的。”
“不會的,我們勝了,大軍不會來。”
“那我們就去找他們,夫君一定很擔心我。”
軍醫同情的看著她,“可憐的女人,整個軍營裏也隻有你不知道。”
“什麼意思?”萬月問。
軍醫喘了兩口氣,他已經活不長了,所以大發慈悲的告訴這女人真相。
“顧將軍心裏另外有喜歡的女人,有一年我陪同顧將軍碰見一個神算子,那人算楚將軍所愛之人命中有會有生死劫難,除非有個同命格的人幫她擋煞,再之後,將軍身邊就多了你。算算時間,那神算子所說的劫難,確實是在今年。”
萬月一哆嗦,分不清是心冷還是身體流血過多而冷。
“我不信,清陽愛我,一定愛我。”
軍營同情的看著這個始終不相信的女人,一口氣提不上來,撒手人寰。
萬月拚命搖頭,夫君一定在等著我,我要回去找他!
死裏逃生的萬月爬過死人堆,遇到了邊境的好心居民,簡單的處理了下傷口,跌跌撞撞的往安營紮寨的地方走。
原本熱熱鬧鬧的大軍營隻剩下幾個小兵。
小兵說,打了勝仗,將軍已經帶著所有人馬班師回朝。
萬月並不沮喪,夫君一定以為我死了才走的。
看著蓬頭垢麵的女人跌跌撞撞的往外走,兩個小兵嘀咕。
“這不是將軍帶在身邊的女人麼?真的沒死。”
“得了,沒看見將軍對她不冷不熱,還不如死在外頭算了。”
半年,萬月花了半年才回到朝歌。
一進城門就聽聞顧清陽將軍今日大喜日子。
將軍府上的婢女正在發喜糖,沒認出蓬頭垢麵的萬月,抓了一把喜糖塞給她。
“拿著吧,我們夫人心善,你們要多為我家夫人老爺祈福。”
“他要娶誰!”
一著急,萬月抓著婢女的手臂,力道很大。
“你這要飯的,還不快拿開手!”
婢女尖叫著躲開,嫌棄的看著萬月,和其他幾個婢女匆匆跑了。
才半年...才半年...夫君就要娶親了...
萬月的心很痛,傷口隱隱發疼,支撐她回來的唯一希望,是顧清陽愛她。
她一步一步的往昔日熟悉的府邸挪動,直到看見大紅燈籠和一張張喜氣洋洋的臉。
“新娘的轎子來了。”有人呼喊,萬月抬頭,眼裏喊著淚水:這一切都是真的。
新娘穿金戴銀,身旁百姓交頭接耳。
“知道不,為了娶這位小姐,全城的珠寶玉器是任憑她選擇,還有上好的布料全被顧家包了,也是為了這位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