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鳳瀾看了他一眼,這些事倒挺合她心意的,如果是帝夜天一起就好了。這個歸寒邪,他腦子有點毛病。
見她還是寒著臉,歸寒邪的眼中閃過一抹無奈,埋頭奮力撐著竹篙,進入了一條窄小的河道裏。
天黑了。
竹排終於停了下來。
他跳下去,把禦鳳瀾抱到了草地上,微笑著說:“在這裏住一晚,我給你收拾幹淨。你放心,錦珠兒會的我都會,我比她還要熟悉這些東西。”
禦鳳瀾沒出聲,以沉默麵對他,是最好的辦法。
“進來吧。”他拉起禦鳳瀾,走進了前麵的小茅屋。
禦鳳瀾打量四周,屋子裏很簡陋,桌椅上蒙了塵,牆上掛的蓑衣上結了蛛網。
“這是村裏一個獵人的屋子,前年他被山裏的老虎咬死了,這屋子就歸我了。”他直接扯開了外衣,揪在手裏當抹布,四處拍打灰塵。
禦鳳瀾趕緊退了兩步,捂住了嘴唇。
“對不起。”他反應過來,趕緊拿出帕子給她捂在臉上,讓她在屋外坐著。
“我收拾好了你再進來,你先坐著,草地上的野果子很甜,你可以摘著吃,放心,都沒毒的,這裏的野兔子就吃這個。”他關上門,一點都不擔心她會逃跑。
禦鳳瀾跑也跑不掉,四周就沒看到有能走的路。腳邊就有一篷野漿果,紅豔豔的,惹人喜愛。
她摘下果子,在衣服上擦了幾下,輕輕咬了一口,果然清甜可口。
她餓了,一連吃了好多。
“你慢點吃,這東西吃多了,會鬧肚子的,我給你烤魚,烤野雞肉吃。”他從屋子裏出來,見她腿上還擱著一串野果,連忙拿開了,微笑著說。
他不胡說的時候,還像個正兒八經的好男兒,就討厭他胡說八道。
禦鳳瀾把手在身上蹭了蹭,麵無表情地說:“先把我身上這些東西弄掉。”
“吃飽了再弄吧,我怕你沒力氣,會疼的。”
他大步走開,把先前撈的那條魚拿到水邊清理幹淨,摘下了芭蕉葉,包好了,埋進土裏,在上麵架起了柴火。
那些小叫花子們常用這種辦法烤東西吃,烤出來的肉和魚特別香。
禦鳳瀾坐在一邊看著,憂心忡忡。她不知道帝夜天現在怎麼樣了,他有沒有找過來。兩天後就是登基大典,千萬別耽誤了。
“你看,我捉的,”他拎著一隻雞回來了,大步走去了水邊。
“歸寒邪。”禦鳳瀾眉頭微擰,小聲叫他。
“怎麼了?”他扭過頭來,眉目舒展,溫柔地問道。
“你放我走吧,別任性了,你是殺手,你的人也不會放你。”禦鳳瀾輕聲說道。
他垂了垂眼皮子,輕聲說:“放心好了,他們找不到我們。”
“你真沒名字嗎?你是不是歸寒邪的兒子?”禦鳳瀾輕聲問道。
“不知道。”他抬了抬眼皮子,笑了笑。
“真正的帝阮呢,你什麼時候換下他的?”禦鳳瀾又問。
他深深吸氣,小聲說:“你還沒親我呢。”
禦鳳瀾慢慢挪過去,一把摁住了他的肩,認真地問:“他死了嗎?你殺了他?”
“殺手就是要殺人的,這些年死於我手裏的人太多了,我殺過誰,我自己也不記得了。”他抬起烏瞳,一抹冰涼的銳光一閃而過,唇角輕抿著,笑容都顯得有些鋒利。
“半個時辰就會好了,你坐著吧。”他轉過頭,又露出了單純的笑容。
禦鳳瀾凝視著他,她居然和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殺手這麼近距離地呆著。
這個人的武功不輸帝夜天,兩個人打起來,誰會贏?
“你不是很想自由嗎?”他小聲問。
“對,但你這樣帶我走,我也不自由。”禦鳳瀾小聲說道。
“等你喜歡上我就好了,你現在喜歡帝夜天嘛,很快就能忘了他了。”歸寒邪笑笑,腦袋湊過來,用嘴唇去碰她的臉。
禦鳳瀾一偏頭,他的嘴唇落到了她的耳朵上。
他停了一下,張開了嘴,輕輕地含住了她的耳珠子。
“放肆,歸寒邪,你太放肆了。”禦鳳瀾火了,反手就是一耳光,重重地甩了過去。
歸寒邪被打得歪了一下,眉頭微微一擰,氣惱地說:“他可以親你,我也可以。”
“他是我相公,你是什麼人?”禦鳳瀾忿然指責道。
“我也能做你的相公。”歸寒邪揉了揉被她打痛的地方,語氣生硬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