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歸寒邪繼續往前走。
“阿邪。”女子又追過來,用柔軟的雙臂抱住了他,“求求你,醒醒吧。你不要再去找她了,我們一起把事辦完,找齊那些東西,我們重振門風。”
“你這樣碰我,我也會生氣的。”歸寒邪反手就是一掌。
若不是女子躲得快,一定會被這一拳打得腦袋開花。
她愕然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不需要任何人給我什麼,我想幹什麼就幹什麼,想要誰就要誰!你再絮絮叨叨,我就把你算進一百人之內。”歸寒邪威脅了幾句,拔腿就走。
“混帳……你不能這樣和我說話!我是你師姐!”
女子嬌斥,用力地跺腳。腳下的瓦片唏哩嘩啦地裂碎,驚得屋裏的人大叫。
“是誰?來人,有賊……”
女子捂了捂麵紗,飛身就走。
“那是什麼?你看清了嗎?”從屋子裏衝出來的人看著她遠去的背影大聲問。
“是隻野狐狸?”
“野狐狸怎麼能爬上房頂?”
“是大鳥?”
“趕緊搬梯子過來,看看上麵有什麼。”
院子裏吵吵嚷嚷的,很快隔壁幾戶人家也亮起了油燈。
歸寒邪從巷子盡頭走出來,扭頭看了一眼,不慌不忙地獨自往前。
他和禦鳳瀾約定的大梨樹就在前麵,水渠從梨樹邊徐徐往下。
他在水渠邊坐下,扯了片葉子,放進嘴裏吹響。
在這世上,他就是他,他想做什麼隻為自己而做。
他想做的事那麼多,其中最重要的一件就是殺盡帝家人!
巧兒是被毒死的。
但她一直在陸雲雙的房間裏休息,湯藥也是陸雲雙的另一名婢女彩鈴兒親手熬好,喂她吃下的。
現在彩鈴兒已經嚇了個半死,話都說不完整了。
“藥……都是從太醫院……拿來的……奴婢熬好了,直接……端去給巧兒姐姐,她當時還好好的……真不是奴婢做的,奴婢絕不敢做這樣的事。”
她額頭抵在地上,抖得像篩糠。
“帶下去。”申晉扭頭看了看屏風後麵的高大身影,揮了揮手。
帝夜天就在屏風後麵,本來這種審問小婢女的事,帝夜天不會過問的。但巧兒偏偏會有碧龍吟,這事就不一樣了。
“我知道是誰。”一顆小腦袋從窗子外麵鑽出來,大聲說道。
“帝之翔!”帝夜天眉頭一擰,不悅地說:“你怎麼闖在這裏來了?”
“我的蹴鞠滾進來了。”帝之翔皺著小臉,看著帝夜天說:“父皇我真的知道是誰做的壞事。”
“你看到了?”帝夜天走過去,沉聲問道。
“我昨晚出來尿尿,看到有個人走進了熬藥的小房間。”
帝之翔手攏在嘴邊,眼睛瞪得老大。他們在鄉裏都養成了要在大樹下尿尿的習慣,不用夜壺,按鄉裏的習俗來說,是用童尿敬樹神,孩子好養大。
“那個人穿著黑衣服。”帝之翔又說。
“是男是女?”申晉連忙問道。
“不知道。”帝之翔搖搖頭,想了想又說:“不過如果我再看到那個人,我會認出來。”
“連是男是女都沒看清,你怎麼認?”申晉好笑地說道:“我送小皇子回去吧,那些奴才真不管事,怎麼讓小皇子一個人到處亂跑。”
“我要去找夫人玩,可以嗎?”帝之翔眨眨大眼睛,期待地看著帝夜天。
“去吧,不能太鬧騰。”帝夜天點了點頭。
帝之翔頓時一樂,向他行了個禮,跳下了小凳,一手抱著,快步往外走。
“他居然抱著小凳子四處走。”申晉驚訝地說道。
“什麼找蹴鞠,特地來找我的。”帝夜天笑了笑。
這孩子的父親是一位謀士,足智多謀,替他出了不少好主意。
可惜染上了惡疾,在撤退的時候沒來得及跟上。
他妻子當時身懷六甲,就快臨盆了,兩個人都沒能逃出來。
看樣子,帝之翔有他父親的智慧。
“那他說的,看到了那個人……是真的嗎?”申晉疑惑地問道。
“他不會撒謊,一定是看到了。分不清男女,一定是因為穿著寬大的衣裳。這事不要透露出去,不要別人知道他看到了。”帝夜天低聲說道。
“是。”申晉點點頭。
“巧兒是被滅口的,她一定知道什麼事情。小禦兒說,她昨日之所以要去遊湖,是因為聽到帝阮說了一些奇特的話,和帝之翔說的一樣,而帝之翔正是聽巧兒說的。她想試探,所以把帝阮也叫了過去,讓他們二人麵對麵。”
“夫人懷疑巧兒是錦珠兒?巧兒會有那麼大的能耐?”申晉驚訝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