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哨聲落下的那一瞬間,撐傘的士兵們收起了傘,在一個動作之中,讓傘變成了一把鋒利的長刀。雪寒的刀刃把涅羅國人圍在中間,毫不比他們的金馬橛子遜色。
“好,好!”北唐霆鼓掌,大聲叫好,眉目間全是爽朗的笑意。
申晉看了看帝夜天,又吹響了金哨,瞬間工夫,刀又變回了傘,遮風擋雨。
國與國之間的交往就和人與人之間一樣,相互炫耀實力,爭當老大,弱的那個就會被欺負。
涅羅的金馬,蘭燁的傘,一個淩厲逼人,一個樸中藏刀,針鋒相對,誰也沒占著上風。
二人一前一後,穿過長街,直入皇宮。
長長的紅色地毯一直鋪到了樂正宮的殿門處,太監們的通傳聲一聲接著一聲,在天空中久久回響。
一名身著大紅禮服的大太監手捧一根金色長鞭走上高台,向著大殿的方向磕了三個響頭後,緩緩起身。
此時四方皆靜,隻見他手腕猛地一抖,金色長鞭就像靈蛇,猛地在空中甩過,一聲淩厲的鞭響之後,號角聲再起。他又連甩兩下,鞭梢打破風雨,一聲比聲淩厲。
禮樂聲這才奏起,整齊列在兩邊的士兵齊呼萬歲,呼聲浩瀚雄壯。
待儀式完成,足足過了半個時辰,雨越下越大,在漢白玉的地麵上砸起老高的水花。撐著大傘的侍衛們臂力驚人,一人一把大傘,在風雨裏巋然不動。
北唐霆的神情已經沒有方才在宮外時那樣倨傲了,眉頭微微皺了皺,緩緩轉動脖子,打量四同周的一切。
蘭燁宮庭換過三個大家族,每一個姓氏為王,都會把這裏修整一新,但又保留了宮庭的主體精華,圍著以前的宮殿擴建,規模越來越大,越來越宏偉。
大太監終於停止了甩鞭,轉身向著金殿方向深深一揖,捧著金鞭快快步高台下走。
帝夜天下了馬,引著北唐霆慢步走向高台。
北唐霆完全收了在宮外的傲氣模樣,垂手慢步,緊跟在帝夜天身後。
進了金殿後,他飛快抬目掃了一眼四周的情形,有些閃爍的視線落在穩坐高台的帝崇忱的身上。
“世子不遠萬裏而來,辛苦了。”帝崇忱雙手搭在膝上,威嚴地看著他。
“拜見陛下,陛下萬歲。”北唐霆快走兩步,右手摁在心口上深深一揖,再跪了下去。
“請起。”帝崇忱麵上有了些許笑意,輕輕抬了抬手。
北唐霆起身,又是深深一揖,從隨從手裏取來國書,高舉過頭頂,朗聲說:“陛下,這是我父皇給陛下的親筆信。”
尚德從高台上快步下來,接過了國書,捧到帝崇忱的麵前。
“太子,念給朕聽。”帝崇忱的手在膝上拍了拍,轉頭看向帝夜天。
帝琰站在帝夜天的身後,一聽這話,立刻忍不住說道:“唷,是怕信上有毒?”
帝夜天神情自然地穩步上前,從尚德手裏接過了國書,仔細端詳了起來。
這國書以金筒封存,上有金色封漆。金筒做工考究,上刻涅羅圖騰飛翼馬。挑開封漆,金筒的蓋子卻紋絲不動。
他眸色一沉,頓時明白這是一關考驗。金筒上有機關,若打不開,那可是出大笑話了。
北唐霆下巴微微抬了抬,有些挑釁地看著帝夜天,抬手指著金筒,朗聲道:“太子,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