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你不甘心,盡管去奪呀,我支持你。”禦鳳瀾反唇相譏。
“喲,我又沒住過王爺的院子,我怎麼敢癡心妄想,就怕有的人要失望了。”童妙音剮她一眼,輕啐道:“所以還是放尊重點,免得到時候怪姐姐沒幫你。”
禦鳳瀾沒出聲,腳尖悄悄把一塊小石子往童妙音腳底扒。童妙音個兒不高,為了顯高,她的繡鞋鞋底納得厚厚的,但這夏天裏鞋麵又不能做高,繡鞋隻包著腳趾,以圖涼快。
帝夜天用紅綢牽著三位新人往殿中走時,禦鳳瀾突然往前麵人的腳跟上踩了一下,那人吃痛,一麵退,一麵扭頭抱怨,“誰掐我呢?”
童妙音眼看撞到了,趕緊往旁邊躲,一腳硌在石子上,狠狠扭了一下。
“哎喲!”她痛得低呼一聲,順手想抓住禦鳳瀾,穩住身形。
禦鳳瀾靈活地閃開,故意讓她跌到了地上。
童妙音撲倒在地上,驚得旁邊的人一連串的驚呼。
“姐姐,怎麼激動成這樣?”禦鳳瀾好笑地看著她問。
“你……”童妙音出了醜,臉漲得通紅,匆匆抬眸看向前麵。
帝夜天他們也扭過頭看這邊,崔靜好的視線在童妙音的臉上停了一會兒,轉到了禦鳳瀾的臉上,眸子裏匆匆閃過一絲訝色。
“拜堂了。”喜娘看了看天色,催著四人進去拜堂。
禦鳳瀾一直沒看那邊,直到這時才抬眸看去,和帝夜天的視線靜靜對上,隨即匆匆別開。
一下娶三個,看他晚上怎麼分!剁成三半好了,一人抱個腦袋,一人抱胳膊,一人抱腿,她在心裏惡意把他砍了個痛快,心裏不僅沒好受,反而更堵了。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三夫妻對拜。”
裏麵喜娘的聲音一聲比一聲高亢,像喝了雞血一樣。
人群湧進去道喜,禦鳳瀾意興闌珊地看著那些人堆著笑臉在眼前晃來晃去,想走,卻又覺得走了就是認輸,讓他覺得她有多難受。
她獨自走到宮殿一角,靠著柱子看天發呆,等著裏麵傳話出來,讓她們去磕頭。
“嘖嘖,小丫頭,看你這臉色,就這麼難過?”帝琰不知什麼時候繞到她的身手,揪著她的發梢往她臉上丟。
“王爺自重。”她冷著臉說道。
“行了,你這麼小的時候,我還抱過你呢。”帝琰咧嘴一笑。
“嗬,想不到王爺還真記情!”禦鳳瀾嘲諷道。
“我記得那時候還送過小丫頭你一盒珍珠粉,你全抹頭上了。”帝琰往她身邊一靠,手一拋,一枝新折的芍藥花被他拋了起來,他接住花,折了枝子,把花往她耳朵上放,“怎麼了?難過了?不如和三哥說說,你跟我回去吧。”
“好啊,王爺請。”禦鳳瀾轉過頭,笑吟吟地指熱鬧的大殿。
帝琰笑容更燦爛,“那就說定了。”
禦鳳瀾扭頭就走。
“嗬,原來膽子這麼小。”帝琰不緊不慢地跟著她,小聲說:“十九,你若不跟我走,在這裏日子很難過的。”
“莫非跟著王爺,日子就很好過了?”禦鳳瀾冷笑。
“那是自然。”帝琰篤定地說道。
“夫人別走了,要敬茶。”小元和小歌跟過來,膽怯地看了一眼帝琰,一左一右地護在禦鳳瀾的身邊。
“你們這兩個不識眼色的臭丫頭,一邊兒去。”帝琰沉下臉色,不悅地嗬斥。
“王爺,五夫人讓我們來請十九夫人過去呢。”小歌福了福身子,輕聲說道:“已經拜完堂了。我們主子也在找王爺。”
帝琰扭頭看了一眼,果然看到喜娘捧著賞錢,喜笑顏開地出來。
這場賜婚,他一點風聲也沒有收到,是早上上朝時帝崇忱突然宣布的,而那三家人是昨天半夜接到的聖旨,依聖諭,沒人敢聲張,時辰一到就急匆匆地送來了。
帝崇忱這老頭兒最近做事,越來越讓人難以琢磨,根本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麼。突然給帝夜天惕了個正妃,兩個側妃,到底是表彰他,重用他,還是用這個出身低微的崔靜好困住他?讓他成為帝玥的助手?
真是頭疼!
帝琰擰擰眉,慢吞吞地往大殿走。
帝夜天和崔靜好並肩坐在前麵,正在接受眾人的道賀。喜宴都得臨時開,管家正在安排人去準備。接到消息的皇親貴戚們也在陸續往這裏趕,一向清靜的夜王府突然回到了權力中心,又熱鬧了起來。
童妙音捧著茶,帶著幾個女人上前給崔靜好磕頭。禦鳳瀾真不想去啊,成天給人下跪的日子,真是難熬。
她站在幾人身後,靜靜抬眸看帝夜天。
帝夜天也在看她,二人視線靜靜對上,她輕吸了口氣,輕拎裙擺,準備跪下。
“不必行禮了。”帝夜天突然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