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太不乖了。
孩子才一個月,必須得小心,不然出了什麼差池,那後果——
她擔不起。
麵對著這個已經毫無理智可言的男人,薄小小紅著眼,眼淚不斷落下,他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薄言琛,我恨你!”
這句話,幾乎撕裂她的嗓音,也撕裂了她的心髒。
到底,還要她承受多少才能終結?
他知不知道!
他瘋了,她也要瘋了……一步步的,被他逼成了一個瘋子。
“幾個月,很快就過去的,我希望是個男孩。”
男人唇角的笑意那麼淺,仿佛對未來隻有憧憬與期冀。
可對於薄小小而言,除了地獄,她再也想不到其他。
“女孩也不錯,像你一樣。”
聽著他的話語,她靠在他肩膀上,突然笑出了聲音。
那笑聲,帶著眼淚,隻有痛苦,無盡的折磨。
薄小小哭夠了,動一下都覺得疲憊。
為什麼,會這麼累啊。
她明明才二十歲,明明……
正是最好的年華,女孩子最幸福的時刻。
卻覺得這一生,好像已經要走到盡頭了。
……
薄小小出院是半個月後的事情了。
回到家裏,她也沒再笑過。
那個男人,總有自己的辦法,讓她生不如死。
最後的最後,她也累了,掙紮不了了,反正餘生也毀了,她還繼續掙紮,又何用呢。
他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吧。
薄言琛,我倒想看看,你和我之間這樣的關係,能維持多久。
你說你要這個孩子,那很快,當所有人都知道我懷孕時,你又會怎麼做呢。
她的手不能再彈鋼琴了,應該說,是無法再像出色音樂家那樣,有自己的鋼琴之路了。
九月開學季,她去了學校,恢複了之前的生活,上課下課,回家。
隻是與之前不同的是,她退了音樂社,不再碰鋼琴了。
路過琴房,也隻當是沒看到,腳步有片刻的停留,再離去。
算一算,她已經懷孕兩個多月了,也許腹中的那個胚胎已經成型。
薄小小很瘦,所以根本看不出腹部有絲毫的變化,甚至還越來越瘦了。
自然,很多次因為她營養跟不上,薄言琛會帶她去醫院注射營養針。
而她,不過是個傀儡木偶,不喜不悲,不聞不動。
他總會有辦法留住這個孩子,她自然也不會蠢到再去忤逆他了。
也許,不反抗,不給予回應,這樣一來,男人反而會失去興趣吧。
薄小小在等,等著薄言琛玩夠這場遊戲,等著他膩了她,重新去找新的獵物。
可是,會有這麼一天麼。
……
今天又到了產檢的日子,但她卻在學校琴房外站了很久。
那熟悉的鋼琴曲,正是她十八歲生日宴那晚,她彈過的曲子。
不由得,腦海中浮現的是那晚的一幕幕。
在那晚,她為薄言琛心動過,他是哥哥,她是妹妹。
在那樣絢麗的燈光下,他把她捧在手心,萬眾矚目,共舞一曲。
卻又怎麼會想到,一年的時間,時過境遷,什麼都變了。
琴房裏練琴的是學妹,和朋友說著自己以後想要去考音樂學院,完成自己的音樂夢,從她身邊擦肩而過。
薄小小看看那女孩與朋友離去的背影,仿佛看到了當年的自己。
不由自主的,步入了那空無一人的琴房。
明明知道,自己不能再碰鋼琴的,她的左手廢了,右手也奏不出最完美的樂章。
他毀了她的人生,毀了她的夢想,毀了她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