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士已經說了,時淺現在的情況……嗯,算是穩定了,也就是短時間內就這樣了,家人也沒必要再二十四小時來守著。
大概是認定了,植物人再也醒不過來了吧。
顧溫流未有言語,起身拿了外衣準備走,時母想到什麼,問了他一句:“那個喬安妮情況怎麼樣了?”
先是逃走躲著,後來被警察抓到了,又說瘋了。
好端端的怎麼可能瘋了呢,時母認定那女人實在裝瘋,別以為這樣就能逃脫罪責,她就是拚了這條老命,也要喬安妮償還阿淺!
“她在精神病院不比在監獄好。”
那種地方,就算沒有瘋,最後也能把人逼瘋。
喬安妮不過是在,自尋死路罷了。
“她那種人,就是死了也不為過。連親姐姐和生父都能殘害的人,就該下地獄。”
畢竟躺在這裏的是自己女兒,時母怎樣也不會原諒喬安妮。
等顧溫流離去,時母去了熱水間接了杯熱水來,病床上躺著的人兒緊閉的眼睛,睫毛微微顫了顫。
……
天一亮,尹清歡就去找了工作。
她去了一些小公司應聘,不管是什麼工作,她都能接受。
可是對方在看到她的信息後,就很快拒絕了。
知道自己如今的身份大企業公司是不會用,但沒想到,這些小公司也是如此。
起先還沒注意,是下午又應聘了一家私營企業,原本那負責人都同意讓她入職了,可臨時有人找,幾分鍾後回來,就讓她拿包走人。
這一刻,女人就明白了,和上次酒店事件一樣,有人明擺著不讓她找到工作。
企業單位她就不再考慮,去餐廳做服務員總行吧。
“抱歉,我們這裏不收吸毒的服務員。”
這是她應聘的第五個餐廳,經理出去一趟回來後,就是這麼回拒她的。
吸毒?
嗬,染病,坐牢,吸毒,犯法,暴力傾向……她今天真是見識了一遍自己身上的這些“優點”。
莫須有的“罪名”,一個比一個可笑。
得罪了戚言商,他絕對有那個能力,讓你在這座城市裏活不下去。
走在大街上,她看著街邊乞討的乞丐。
尹清歡隱去眼角的酸澀,眼看著這一天過去,新的一天到來,她還能撐多久?
回到醫院病房,就看到母親病床邊,多了一些水果和鮮花。
是楚淮。
不用想都知道,她不在的時候,他肯定來過。
就如之前打點旅館老板娘一樣,明麵上不能與她有任何金錢往來,知道她不接受,也不想給她惹來禍端。
所以,隻能偷偷摸摸的了。
有些耐人尋味,卻也滑稽可笑。
已經淪落到,要別人施舍救濟的地步了嗎?
尹母坐在病床上,目光呆滯地看著窗外的夜色,良久才慢慢出聲:“新聞我都看到了,向澤下個月就要被審判了。”
醫院裏有電視,這兩天都在大肆報道這件事。
“媽,你別多想了,到時候就知道結果了。”
“可……”
“你休息吧。”
見女兒才坐了一會兒又要拿起包離開,尹母忙開口問道:“這麼晚了你去哪裏?”
她沒有回應,身體的疲憊卻不能讓她停下休息。
不是所有的工作,都隻能在白天做的。
也許,她可以試試晚上的工作呢。
既然自己的一舉一動都被人監視著,那些明麵上的工作是做不了了。
女人止步,抬頭看著眼前“夜色”的招牌,封城最大的不夜城。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進這裏的,甚至她什麼都沒有說,那領班經理就告訴她,現在急缺一名賣酒員,問她做不做,當晚結賬。
原來這個地方,都不是固定招收員工的,也許你今天是送酒的,明天就是這裏的顧客。
賺個快錢,就像是臨時工那樣。
“一晚上多少錢?”
“看你賣多少了。”
賣多少酒,還是……
“好。”
這樣的臨時工作,戚言商應該想不到她會做,這是她唯一可以賺的快錢。
隻是總覺得,這工作來的會不會太容易了?哪裏怪怪的。
“跟著她們去給包廂裏的客人送酒。”
尹清歡倒是從容不迫,跟著兩個服務員進了指定的包廂。
她尋思著這臨時工作定存在著貓膩,事實也證明了的確如此。
在步入那包廂的時候,她就立刻明白過來,原來是有人的刻意安排。
包廂裏,雙腿疊交慵懶靠在沙發上的男人,唇畔噙著若有似無的笑意,在看到女人進來的那一刻,修長的手指執起一個空杯。
低沉喑啞的嗓音傳來,那褻玩之意,分外明顯——
“你倒挺適合這份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