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他希望今晚能一直坐在車裏,就這麼安靜地看著她。
“咳咳……”
尹清歡還是醒了,她咳嗽了兩聲,迷迷糊糊睜開了眼睛,掃了眼不遠處燈火通明的別墅。
“到了。”
“嗯。”
她解開了安全帶,踉蹌著下了車,朝車裏的男人搖了搖手,說了句再見,就轉身走向那別墅宅院。
楚淮看著那抹倩影消失在視線中,不由得自嘲輕笑一聲,她還真是沒心沒肺,哭過笑過醉過尖叫過以後……又恢複了正常。
以前怎麼沒發現,她是這樣的尹清歡呢。
不過沒關係,以後有的是時間和機會,慢慢徹底認識真正的她。
……
夜晚,時淺一直沒有睡著,思來想去都是白天清歡說的那些話,還有……隻要一想到每個夜晚,清歡要麵對著殺害自己的凶手,時淺就覺得心裏很膈應。
“睡不著?”
耳邊,傳來顧溫流的聲音,女人身子微微顫了顫,沒有出聲。
奇怪了,又沒開著燈,她也沒亂動,他怎麼知道她沒睡?
而後床邊的台燈亮了,時淺抬眸正對上丈夫那棕褐色的瞳孔。不得不說,認識顧溫流這麼久了,不管是以前流連花叢的浪子顧小爺,還是如今三好丈夫顧總監,這廝都還是那麼好看,長得就一副勾引女孩目光的妖孽樣。
“……失眠。”
躲開他的目光,時淺欲想翻過身子背對著他,卻被一隻大掌按住了腰腹,動彈不得。
“在想什麼。”
“沒有啊,就是單純的失眠而已。坐月子本來就睡不好,我還是去看看孩子吧……”
時淺說著,起身要下床。老覺得從她生了孩子以後,顧溫流看她的眼神都怪怪的。
仿佛是,知曉了她心裏藏著的秘密,又好像隻是她的錯覺。
就像此刻,他眼中透著的複雜之色,她看不懂,也不想懂。
“我明天開始留在家裏陪你和孩子。”
時淺剛穿上居家拖鞋的動作一止,而後搖頭:“不用,有媽陪著我呢。”
“我不放心。”
顧溫流目光緊盯著女人的背影,見她轉過身看著他,而後時淺有些無奈地笑道:“不放心什麼呀,我坐月子呢,整天隻能在家裏。”
她又不會,亂跑。
這麼說著,但心裏卻打定了主意。清歡能等,她不能。坐月子的時間太長了,時淺覺得自己身體一向很好,已經沒什麼事了。她想……立刻見喬安妮一麵,盡快把話給套出來,不能再讓清歡留在尹向澤那個瘋子身邊了。
聽到她的話,顧溫流暗了暗眸色,沒有回應。
時淺見狀,複又坐上床,雙手攀上男人的肩膀,緋紅的唇瓣吻上他,而後嗔笑著:“你呀,要多賺點奶粉錢。不是馬上就要設計師第三次考核了麼,這次可是關乎以後ST的未來發展,顧總監你可一定要盡職盡責才行。”
見他眼中的深諳淡去幾分,她又想到了什麼,問道:“對了,孩子的名字我今天認真想過了,你說是叫顧西西好聽還是顧輕輕呢?”
顧溫流聽了後,微微蹙眉,怎麼聽都不像人名。
“都不好聽。”
“我就喜歡嘛。”
時淺說著,偎在丈夫懷裏,對於孩子名字的事,還是沒有個最終結果。
她總想著,不急,慢慢想,總會選出一個最合適的。
卻不曾想,她沒有這個機會了。
……
喬安妮終於聯係上那個男人了,原來那歹徒前段時間帶著她給他的一百萬去了拉斯維加斯賭城,難怪人間消失了兩個月。
如今回封城了,才知道聯係她,一是因為錢賭完了,還想再要。二是,喬安妮先找他的。
“所以,你根本不認識時淺?”
“不認識。”
從對方口中得知,他從未見過什麼人,也從未說過些什麼。喬安妮聽了以後,隻覺納悶。
如果不是他告訴時淺的,那麼時淺怎麼會對那晚的事情那麼了解呢?
一整晚,她都在想,是不是還有什麼人,被她給遺忘了。
那晚上,知道真相的,還能有誰呢。
天快亮時,喬安妮猛的坐起身子,眼中劃過一抹陰厲。
不管是誰告訴時淺,不管時淺知道多少,留著她始終是個禍害。
這時,她收到了一條短信,是時淺發來的。
嗬,還真是想到誰,誰就來了。
短信上說,想跟她見一麵。
【早上八點,墓園見。】
墓園,什麼意思,難不成要她向死去的喬語諾懺悔嗎?
喬安妮冷笑一聲,懺悔就算了,不過她不介意那墓園裏從此以後,多躺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