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之前在醫院裏,這女人趁她受傷,故意挑釁嘲諷的那些話,喬安妮心裏就滿是憤恨。
“尹清歡,再度被男人拋棄的感覺,如何啊?”
先是因為楚淮不愛她,而鬧自殺,再是去做顧溫流的情人,那麼不堪,最後……不也還是一樣被戚言商拋棄,趕出ST麼。
對於喬安妮這種不知哪裏來的“勝利者”姿態,尹清歡真的覺得很好笑。
不過不否認,對方說的沒錯,她的確算是……再度被拋棄了。
但——
“你是在得意嗎?”
就好像是,被趕走的人隻有她尹清歡,沒有她喬安妮。
“喬安妮,如果我是你,就會立刻去找戚言商。利用他對你姐可能還留有的一點愧疚,求他別把你趕走。”
打親情牌這種戲碼,她不是最擅長的麼。
“不用你教我!等這次的事過去了,陪在他身邊的女人,隻會是我喬安妮!”
不是死去喬語諾,也不是尹清歡。隻有她喬安妮,才有資格成為戚太太。
人有自信心是好事,可要是自信成了一廂情願,那就尷尬為難了。不過聽喬安妮這話說的,像是很有把握這次的事,會很快過去。
“你就這麼肯定,警察什麼都不會查到?”
“你哥不會那麼蠢吧。”
喬安妮可不認為,尹向澤在做了那種事情後,會留下什麼證據給警察。
再說了,大不了魚死網破,她最多就是幫凶,主謀和行凶的人,可不是她。
“尹清歡,是你先要與我為敵的,你們兄妹心真夠狠,之前想要我死,就是怕事情敗露後,我去做證人吧?我告訴你,我要是出事了,一定會在死前拉上你們!”
證人,嗯,她倒是想喬安妮去作證人,但現在聽這口氣……這女人是不會知道悔過與回頭了。
多行不義必自斃,尹清歡相信終有一天,喬安妮會得到屬於她的報應。
……
顧溫流接到了鄭管家的電話,來了一趟戚家別墅。
那人手上的口子因為長時間沒有處理,表麵那一層已經作膿凝結了,紮在肉裏細碎的玻璃渣也一直沒有取出來。
戚言商不讓任何人進書房,眼看著又是一天快要過去了,鄭管家也沒其他辦法,才給顧先生打去了電話。
看著那人泛白的薄唇,眉宇之間沒了往日裏的英氣,戚言商就站在坐在那裏,黑眸中盡是涼薄之色,仿若這世間他看什麼都淪為了黑白,再無光彩。
顧溫流捏了捏眉心,時淺還在醫院裏,情況之前是不太穩定。但在今天下午尹清歡來過後,反而讓時淺意誌不再那麼消沉,到了晚上也願意跟他說幾句話了。
但……
嗯,眼前又來一個不讓人省心的。
“你這是在自虐?”
顧溫流的語氣並不好,睨了眼那地上的玻璃碎渣,又看向那人手背上已經幹涸的血跡。
如果這是一種自虐的方式,那可真是夠遜的。
那人不予回應,顧溫流克製已久的情緒,一度要爆發——
“戚言商,人都死了你現在做這些是給誰看!”
喬語諾愛戚言商十年,十年的時間,都不足以讓這個冷情的男人有過動容。卻在她死後,某人終於懂得了珍惜。
但晚了!
卻是戚言商一直坐在那裏,不為所動。
對於顧溫流的控訴,似乎根本不在意,也可以說,是聽進去了,但那又如何呢。
做給誰看,他倒是想,可是那個人,再也看不到了。
不會再有那個女人,趴在桌前,看著他笑了。
顧溫流隱去眼底那絲慍怒,現在說什麼做什麼都遲了,人已經死了,就算再放不下,也得接受現實。
“你想讓語諾就這麼死得不明不白嗎?如果你對她有愧疚,就應該找出傷害過她的人,一個也不放過。”
十年的虧欠,是彌補不了了,可總得給死去的人一個交代,給她一個清白。
戚言商卻在這時突然淡笑一聲,像是自言自語那般,聲音裏帶著苦澀與自嘲:“愧疚……”
隻是愧疚嗎?
也許,他根本連愛她的資格都沒有。
“她的屍體被喬家人帶走了嗎?”
無言的沉默中,戚言商不溫不涼問出口的話,讓顧溫流明顯愣了一下,許是未料到他會突然問這個。
“還沒有,但……等進一步屍檢結果出來,就可以由親人認領火化。”
顧溫流說著,隻見那男人暗黑的瞳孔裏劃過一抹沉暗,這個眼神……
“你想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