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走了,等乖乖好了,老公就帶乖乖回家。”
不知是什麼觸動了她,或許是“回家”兩個字吧,原本眼底的溫熱,一下子湧動了出來,滾燙的落了滿麵。
她隻匆匆點著頭。
靳慕蕭修長幹淨的手指,輕觸上她濕~熱的麵龐,聲音亦是暗啞微微的哽咽,“乖乖,不要哭。”
小女孩兒流著淚,悶聲一笑,眉眼都笑開了,對他甜甜的笑。
“你答應我,不要再走哦。”
“好,老公不走。”
靳慕蕭忽地伸手,在她額頭彈了一記,“不過這件事,我還是要和你算算賬的。”
小女孩兒還沒反應過來,眨著眼睛疑惑的問:“什麼事?我來s市是和你報告過的,你怎麼能和我算賬?”
“不好好照顧自己,總是給我捅婁子,當然要懲罰。”
他的眸子裏含著星星點點的促狹,嘉意覺得,終於真實了些。
她也顧不上什麼疼了,扯著蒼白的唇瓣,臉色異常緋紅的問:“那你想怎麼樣?”
靳慕蕭好像有點小孩子氣了,嘉意很喜歡,這樣的靳慕蕭很真實。
之前與她在一起的靳慕蕭,太過完美,太過清冷,太過遙遠,可是轉瞬,他的小孩子氣讓她覺得,嗯,她的老公終於接了地氣,離得她更近了。
靳慕蕭沒答話,低頭,吻上小女孩兒失血的唇瓣。
嘉意氣息不穩,兩個人許久沒有這樣接過吻,忽然情~動,手指尖都要顫抖起來了。
靳慕蕭微微離開她的唇瓣,氣息柔軟的噴灑在她滾燙的臉頰上,“口感真不好,澀澀的還幹巴巴的。”
小女孩兒整個臉都要燒起來了,緋紅一片,“誰許你親的?”
靳慕蕭調侃歸調侃,手指還眷戀的在她唇瓣上來回輕柔的摩挲著,輕聲說:“你這一躺估計就是半個月,等你康複了,就和我回去。”
嘉意心裏憤憤的,還記著剛才的仇,語氣一冷,“誰說要和你回去的?我在這裏的實習還沒結束呢!”
“非要我打你一頓你才肯聽話嗎?乖乖,別鬧。”
絕對的命令。
嘉意再也不打算和他開什麼玩笑了,眼光一閃,看見快空了的吊瓶使喚的說:“親愛的靳先生,請叫護士過來給我換藥水。”
靳慕蕭在她唇上又親了一下,壓在她唇上聲音沙啞的說:“親愛的靳太太,靳先生這就去。”
心底的那一抹甜蜜幾乎要溢出來了。
很好,傅太太,她喜歡這樣的稱呼。
可是……這背上的傷,還真是疼的要命。
徐子行叫了醫生剛好過來,靳慕蕭卻依舊出去了。
嘉意狐疑,不知道他去做什麼。
醫生給她做了下檢查,說沒事了,就是這個背上的傷口要好好護理,不能洗澡,沾了水會發炎。
檢查完畢,還換了藥水,嘉意就在用眼神四處搜索靳慕蕭的身影。
很久都沒找到他,心裏無端的發慌,問徐助理:“徐助理,你能幫我去找一下二少嗎?人怎麼一眨眼就不見了?”
“好,我立刻去找。”
……
徐子行是在廁所邊上的花園裏找到靳慕蕭的,他的臉色蒼白,靠著牆壁閉著眼,在微微的喘~息。
徐子行走過去,擔心的問:“二少,你怎麼樣? ”
靳慕蕭睜眼,淡淡搖頭,問:“太太怎麼樣了?”
“太太沒事了,在找你。”
靳慕蕭抬步,就要走。
徐子行終是忍不住說出口,“二少,我說的事情你好好考慮,不過我想最好盡快!再拖下去,對你的病情並……”
靳慕蕭的眸子眯了眯,他削薄的唇角,落下淺灰色的陰影,落寞至極。
他一字一句的說:“我從未這樣怕死過。我現在沒有辦法離開她,更沒有勇氣去做手術。”
身後的徐子行,怔忪住。
……
嘉意倦倦的靠在病chuang上,門外的靳慕蕭抿唇,微笑,開門進來時已經保持著尋常最常有的笑意了。
“你什麼時候這麼黏人了?一睜開眼睛就要找我?”
嘉意繃著唇角,很懊惱的樣子,低著臉頰說:“我也不知道,就是突然想要找你,我這樣是不是會遭人煩?要是你覺得煩,我一定改。”
以前,她是不黏他的,可是自從和他真的在一起以後,就時時刻刻想要黏著他。
靳慕蕭坐過來,嘉意已經伸手捶了捶自己的腦門,他含笑的握住她的手掌說:“就算你想要像口香糖一樣黏著我,我也不會煩。我很喜歡你現在這樣軟綿綿的樣子。”
嘉意撇嘴,翻翻眼皮,“都說男人喜歡撒嬌的女人,看來你的口味也是一樣,那我以前冷冰冰的樣子你怎麼會喜歡我?”
她已經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唇角笑意溫暖的看著他,他有些語塞,可下一瞬卻說:“那是我知道,乖乖一旦愛上老公,就會撒嬌的厲害。”
嘉意哼了聲,“我什麼時候說過愛上你了?收回這句話,免得你用它來威脅我。”
靳慕蕭淡淡笑了下,沒有再說話。
靳慕蕭拿開圈在他脖子上的小手,吻了吻她的手背,眼眸裏晦暗不清,他啞啞的開口:“乖乖。”
嘉意眨著眼看他:“嗯?什麼?”
靳慕蕭眸子暗了暗,伸手撫了撫她的發絲,到了嘴邊的話,變成了:“這些天,有沒有乖乖吃藥?”
嘉意笑了,“你要不要問小胖?我可是每天吃完晚餐,都有認真的吃藥。你看,我最近都長胖了。”
小女孩兒想要拉開寬大的病號服,給他看手臂的粗細,一不小心拉扯了背後的傷口,低呼了一聲。
疼的,倒抽了一口涼氣。
靳慕蕭無奈的搖頭,“好好休息,別鬧。再鬧的話,讓乖乖寫檢討。”
嘉意的小臉,瞬間皺了下來,“我都這樣了,你還惦記著寫檢討?你也太不人~道了!”
嘉意閉上眼睛,還沒睡著,又睜開,想起靳慕蕭也有好幾天沒有好好休息了,拉了拉他的袖子,讓他上來睡。
病房裏沒有陪護的chuang,隻有她躺著的一張狹窄的單人chuang,於是道:“要不你先找個酒店去休息吧?這裏的chuang太小,你好幾天沒睡了,會不舒服。”
小女孩兒,很關心他。
靳慕蕭一臉不嫌棄她模樣,拍了拍chuang位說:“睡你旁邊。”
嘉意背上受了傷,隻能側躺著,空出的一大半chuang位,倒是可以容納的下靳慕蕭的身子,這個時候嘉意也不矯情了,輕輕往旁邊又挪了挪,空出更多的chuang位來,她還不至於能夠忍心看著靳慕蕭整夜坐在旁邊不眠不休。
靳慕蕭躺上去,也側著身,麵對著小女孩兒的臉,醫院的光線有些暗,靳慕蕭的目光很軟,卻有些灼熱,小女孩兒抬手,一把捂住他的眼睛,不能再看了,再看兩個人都不要睡覺了,她背上還有傷,折騰不起。
靳慕蕭拿開她細軟的手掌,含著笑意問:“靳太太,你想幹嘛?”
嘉意默了一會兒,是她想多了麼?
不過這人一口一個靳太太,好像喊上癮了一般,聽得嘉意心口一漾一漾的。
“睡覺,我很困。”
靳慕蕭意味深長的看著她,唇角的笑意更深了,平靜的對小女孩兒說:“靳太太,等你傷好了,我們做吧。”
“嗯?”嘉意聽得模糊,“做什麼?”
靳慕蕭好脾氣的探過臉,嘴唇貼在她耳廓邊,輕輕的吐出兩個字,“zuo~愛。”
嘉意耳朵一紅,咬著唇瓣深深的後悔問了這句話。
我們做吧。
嗯?做什麼?
zuo~愛。
靳慕蕭這長相和這句流~氓話根本八竿子打不著,嘉意想想都覺得血液翻湧,又好氣又羞惱。
沒見過人說話這麼直白這麼赤~裸~裸的。
靳慕蕭現在就像個孩子一般還追著她的答案,小女孩兒臉頰紅的跟什麼似的。
他的目光還緊緊的盯著她,嘉意氣餒,茫然又羞赧的慌張點頭,“睡覺吧睡覺吧。”
小女孩兒把他的眼睛一捂,再不放開手,自己也含著笑閉上了眼睛。
一~夜好眠。
當然,除了大清早那隻在嘉意寬大的病號服裏作亂的手掌以外。
嘉意當場又羞又急,啼笑皆非的哭號:“靳慕蕭,你別摸了。”
靳慕蕭的眉眼還是很清冷的,偏偏做出這樣,想想都讓嘉意覺得火~辣辣的事情來,那隻手掌在她腰上輕~捏,步步為營的xing暗示。
溫涼的溫度,沒有言聽計從的從嘉意病號服裏移出來,而是緩慢的小心翼翼的,探到了她裹了很厚的紗布上,受傷的後背上來了,靳慕蕭的聲音啞啞的,“乖乖,疼嗎?”
嘉意忽然就不笑了,這種氣氛下誰能笑的出來,她點頭,“嗯,現在還好了。好在隻是傷了背,還留了半條命給我。”
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嘉意是這樣安慰自己的。
靳慕蕭移了移身子,把她小心翼翼的抱在懷裏,額頭抵住她的額頭,深深的歎息,“乖乖,以後不要離開老公了,你看,你一離開我,就總是出事。”
小女孩兒在他懷裏指控,“這次是你離開我的哦,我可沒想走開。”
“嗯,這是上天對我的懲罰,下次老公,不會離開乖乖,讓乖乖再受傷。”
這樣的話,已經不是第一說,靳慕蕭這一輩子,說到做到,唯獨在這件事上,一直食言。
可能以後,依舊會對他的小女孩兒食言。
這樣哄人的話,小女孩兒感覺很受用,臉色柔柔,嘉意靠進他懷裏,擁抱住他。
嘉意出院的那一天,沒有立刻和靳慕蕭回榕城,她有不少東西還放在s市的公寓裏,靳慕蕭也不急,徐子行開著邁巴~赫送他們過去。
靳慕蕭挺拔的身子鑽進不太寬敞的公寓裏,顯得有些擁擠,嘉意在玄關處一邊換鞋,一邊問:“要喝水嗎?我記得冰箱裏有純淨水,你自己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