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的通話時間在半個小時前,餘四照著電話撥過去後,那邊顯示的已經關機,餘四頗為諷刺道:“你這女人還想著為她扛罪名,你連被人當槍使了都不知道,那個丁蘭估計早就自己跑了!”
“不可能,不可能的,她說我這邊把安清綁了之後她在聯係我們,對了,猛子,還有猛子……猛子還在這裏,他坑定知道丁蘭,他肯定知道!!”葉美猛地看向被大山打殘的那個男人。
那人嚇得臉色發青,連忙就說道:“不關我的事,我隻是跟虎哥辦事的!”
蘇承文看著那個滿頭黃毛的男人,突然眯起眼,這個男人讓他莫名的覺得眼熟,猛子?……這個名字,也讓他覺得有些熟悉,蘇承文沉吟片刻,突然一捏拳頭,抱著安清就那麼走過去,一腳踩翻襯衫男人,看著他那張有五六分像蘇承斌的臉,聲音冷道極致,“你是蘇小猛!!”
蘇小猛,蘇承斌和丁蘭的兒子,蘇承文的親侄子。
當初蘇承斌入獄的時候,蘇小猛已經7歲,隻是被丁蘭慣的驕縱跋扈,後來蘇承斌判刑十三年,蘇高遠看在蘇小猛這個孫子的份上,還是容了丁蘭帶著孩子在蘇家生活,隻是丁蘭卻一直不安分,蘇小猛也時不時惹出是非來。
後來牛巧雲從板樓上摔下來出了事後,丁蘭就帶著蘇小猛不知所蹤,蘇承文記得他最後一次見到蘇小猛時,他已經十幾歲,那時候雖然長相稚嫩,可也已經能看得出來很像蘇承斌。
此時眼前這花襯衫男人雖然胖了些,也打了鼻釘染了黃毛,可那長相卻仍看得出來和當初的蘇小猛一個樣。
他怎麼也沒想到,丁蘭居然會惡毒到讓她的親兒子來幹這種事情!
安清驚詫的難以置信,蘇小猛,這個偽裝成侍者,迷暈了她將她和田雲幾人弄到這裏來,差點害了她的男人居然是蘇承斌的兒子!
蘇承文氣得一腳踹翻了蘇小猛,而後還不解氣狠踹了幾腳。
蘇小猛痛的蜷成一團,忍不住大叫,“三叔,你饒了我,你饒了我,啊……三叔,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木屋裏的人都被這一幕給驚的回不過神來,蔣曉雲是知道丁蘭和蘇小猛身份的,她氣得也忍不住想要踹上幾腳,這世上怎麼有這麼惡毒的母子倆,那是他親叔嬸,他們居然能幹的出這種事情來。
“說,丁蘭在哪兒!”蘇承文一腳踹到蘇小猛肚子上。
蘇小猛疼的蜷成了蝦子,卻不開口。
蘇承文見他這時候還不願意說,頓時氣極,對著大山小山說道:“給我往死裏打這個畜生,他要是不說,就打斷他手腳扔進山裏,這種畜生讓他活著不如喂狼!”
蘇小猛聽到蘇承文的話嚇得滿臉青白,這後山他是知道的,因為開發的不多,保持了最原始的生態環境,再加上這些年有意的維持,後山上不準伐木采礦,更不準私自打獵,那森山老林裏麵是真的有野獸的,至少狼和熊瞎子是絕對有的,他要是真被打斷了腿扔進山裏麵,絕對會被野獸啃得連骨頭渣子都不剩。
見大山小山提著他起來,他連忙大叫:“三叔,不要,我說,我說,我媽在省立高中,她在那邊當清潔工!”
省立高中?
“不好!樂樂!!”安清驚的連忙站起來,抓著蘇承文,“樂樂,丁蘭是想傷害樂樂,承文,樂樂……”
“你別急,我們現在就走!餘四,通知人去看著樂樂,別讓她出事,我們先回市裏!”蘇承文聽到安清的話,心裏也急切起來,那是他的女兒,他疼到心坎裏的孩子。
餘四打電話給了伍子,那邊立刻安排了人去了樂樂的學校,而蘇承文一行也下了山,馬不停蹄的開著車就朝著市區返回。
幾個女人縮在後椅上,驚魂未定,今天的事情怕是他們這輩子遇到過最離奇的,她們都是心裏焦急,卻不得不強穩著安慰著安清,這個時候安清已經方寸大亂,要是她們也亂了,怕是沒人能按的住急的快要發狂的安清。
從溫泉山莊到市區原本一個小時的車程,愣是讓大山開著車不到四十分鍾就回了市區,這時候正巧不是擁堵時候,一行人片刻不敢停留,就趕去了省立高中,然而等她們到了那裏的時候,卻看到那邊一團亂,許多學生都是滿臉慌亂朝外跑,而外邊還圍著警車和救護車。
安清嚇得拉住個圍觀的人,“怎麼了,出什麼事了?怎麼這麼多警察,還有救護車?!!”
那個人嚇了一跳,當看到安清雖然焦急卻不像壞人,這才說道:“夭壽啊,不知道哪裏來的瘋子,跑到學校裏麵想要傷人,結果把幾個學生給弄傷了,聽說還有個傷的嚴重,正往醫院裏送,還有個人從樓上摔下來直接死在了那裏,我的天啊,這都是什麼世道,連學校裏的娃兒都不安全了……”
安清嚇得身子一軟差點摔倒在地,她推開那人跟瘋了似得朝裏麵跑,“樂樂,樂樂……”
蘇承文幾人也是臉色大變的跟了上去。
有蘇承文和大山幾人開道,他們很快就擠進了人群裏,當看到不遠處穿著校服流著血的孩子時,安清直接衝了上去,哭得一塌糊塗,“樂樂,樂樂,你在哪兒,樂樂……”
蘇承文也是嚇得手直抖,他幾步上前看著那些孩子,卻發現裏麵根本沒有蘇以晴。
他連忙拉著慌亂的安清,沉聲道:“安清,樂樂不在裏麵,她不在裏麵……”
安清心神一鬆,緊接著又高高提起,她轉頭看著周圍的學生,清一色的校服稚嫩的臉,她卻沒在裏麵找到自己的女兒,再想起剛才那人說還有個人從樓頂摔下來死了,她整個人差點暈過去。
手腳並用的推開蘇承文,安清朝著拉著警戒線的方向跑去,那裏一具屍體蓋著白布,周圍還有警察守著,安清急急朝著白布看去,就看到那沒蓋完全的屍體手中,抓著一條緋紅的瑪瑙鏈子。
那是她送給蘇以晴十五歲的生日禮物!
安清臉上毫無血色,猛地栽倒在地。
蘇承文身上發軟,一向冷靜的眼中蓄滿淚水,而身後不遠處,田雲幾人更是捂著嘴嗚嗚哭了起來。
樂樂,那般如花的女孩兒,她還沒經曆人生最美好的事情,她還沒嫁人生子,她怎麼會……怎麼會……
“不會的,不會的……那不是樂樂,那不是樂樂……”
安清半癱軟在地上,喃喃自語,神情崩潰,那怎麼會是樂樂,那怎麼會是她的女兒……
“安清…”蘇承文抱著安清,滿臉淚水。
“媽媽?爸爸?你們怎麼來了……”
正當幾人都陷入悲痛中時候,身後卻傳來熟悉的女孩聲音。
幾人猛然扭頭,就看到臉上帶傷,渾身灰撲撲的蘇以晴胳膊上吊著繃帶,站在不遠處。
“樂樂!!”安清猛的從地上爬起來,幾步衝上去,將女兒攬在懷裏,毫無形象的哭起來,“樂樂,你沒事,你沒事……”
蘇以晴從來沒見過這麼失態的安清,在她印象裏,媽媽一直是鎮定自若,也溫和的好似什麼都不能影響她似得,可是此時安清將她摟在懷裏,整個人渾身顫抖,像是怕極了失去她一樣。
她轉頭看著蘇承文,見從來都如山嶽一般穩重的蘇承文也是渾身顫抖,臉上全是淚水。
田雲幾人也是擁了上來,手忙腳亂的摸著她的頭發身上,嘴裏喃喃的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蘇以晴紅了眼圈,她吃力的用另一隻手環著安清的腰,“媽媽,你別怕,我沒事,我好好的……爸爸,田阿姨,曉雲阿姨,紅紅姨,我沒事,你們別擔心……”
好半晌,安清的情緒才安穩下來,卻覺得整個人像是虛脫了一般,她靠著蘇承文支撐著才能站立。
她緊緊拉著小女兒的手,“你胳膊怎麼回事,還有你臉上的傷,你的瑪瑙手串怎麼在那個人手裏,到底怎麼回事?”
蘇承文也是問道:“那個摔下來的人是誰?”
蘇以晴皺眉,說道:“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今天課間的時候,我和同學去上廁所,就遇到了個保潔阿姨,當時她摔倒了,看著疼的很厲害,我和同學就說送她去醫務室,她卻說她要回家,讓我們送她回去,我們還在上課,怎麼能出校門,所以我就說找保安來幫她,誰知道她就突然拿著刀傷了我同學,還抓著我想跑,剛巧那時候學校課間同學很多,有人看到就給老師說了,還招來了保安,她見跑不掉就拉著我上了天台,後來伍叔叔帶著人過來了,那個女人就想把我推樓下去,結果我手臂卡在了天台的縫隙裏,吊在了上麵沒摔下來,她卻因為用力過猛自己掉下來摔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