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午後,陽光暖暖的灑滿了整個院子。張小寒難得清閑,在家裏整理亂糟糟的書房。本來也用不著她一一動手,用一個清潔的小法術就能讓書籍和房間都變得潔淨如新。但又不趕時間,張小寒沒有那樣做,更何況,在她看來,這樣的瑣事,反而能讓人的心情最快的平靜下來。
踩著梯子把書櫃最上方的大部頭取下來,拿著帕子一點一點的把上麵的浮灰擦幹淨了,放回原位之後,又繼續清理下一本。不過,沒等她把最上麵的書打理完,一個小豆丁,一顛兒一顛兒的就扭進了門,奶聲奶氣的仰著頭喊她,“姨姨 ̄”
“熙熙,你怎麼來了?姨姨這邊好多灰,就站在門口別過來了!”張小寒低頭看了眼小豆丁,把手裏的書放下,拿著帕子下梯子。
“熙熙給姨姨送糕糕 ̄”小豆丁獻寶似的抬了抬兩隻合攏的小爪子,裏麵兩塊精致漂亮的紅豆糕。張小寒一看就知道是王蘭做的,以前她很喜歡吃,但現在覺得有些甜了。王蘭見沒人捧場了有些遺憾,小豆丁卻在長牙了之後,很快的接了她的班。喜得王蘭把小豆丁摟在懷裏好一陣揉搓,就像小時候對張小寒那樣。
“熙熙怎麼還記得給姨姨送糕糕?”思緒一轉而逝,張小寒下到地上,一邊笑著,一邊把帕子放到一旁,一道小旋風突然出現,帶走了手上的汙垢,兩手變得幹淨無比。
小豆丁瞪大了圓溜溜的眼睛,小嘴巴微微張著,一臉的驚歎和歡喜,“姨姨,姨姨,等熙熙長大了,也要變得和姨姨一樣有本事!姨姨你教我好不好?”
張小寒把小豆丁抱到懷裏,笑著點了點他的鼻子,“嗯,等熙熙長到十歲如果還覺得喜歡,姨姨就教你。”小豆丁有修真的資質,但他現在才剛好三歲,虛歲也才五歲。修真、法術這種高深的東西,你給他解釋他也不會懂。每次看到她、傅晟平或是劉世玉動用法術,就覺得像街上的把戲一樣有趣好玩。
得到張小寒的承諾,小豆丁臉上笑開了花,吧唧一下,親了張小寒一口。然後終於想起來自己來的目的,拿起手裏的一塊紅豆糕就往張小寒的嘴裏送,“姨姨,吃糕糕,奶奶做的,好吃極了!”
聞著小豆丁身上的奶香味,又看著他小臉上的笑容,張小寒應了一聲,然後低頭把隻有小孩兒手心一半大小的紅豆糕一口吞進嘴裏,“嗯,果然很好吃。”
“是吧?是吧?熙熙最喜歡奶奶做的糕糕!”小豆丁像是自己被讚美了一樣,咧開嘴笑得開懷。看張小寒吃完了嘴裏的那塊,又趕緊把手裏的繼續送過去。
不知怎麼的,以往覺得有些甜,但還算好吃的糕點在嘴裏突然有些發膩,胃隱隱有些不舒服。忍著沒有把嘴裏的吐出來,張小寒衝小豆丁搖了搖頭,哄道:“姨姨一塊就夠了,這塊熙熙自己吃吧。”
“可是,這是熙熙給姨姨留的。”小豆丁有些失望的癟嘴。張小寒一邊抱著他往書房外走,一邊微笑著繼續安撫。別看他小小年紀,但他最喜歡的事,就是和人分享一切他覺得可愛、有趣、或是好吃、好玩的東西。
家裏的大人們,因為這,把熙熙疼到骨子裏。乖巧又懂事的孩子,在哪兒都惹人憐愛。不過,他的這個美好品德,某些時候,也會讓大人們哭笑不得。
一歲的時候,剛學會走路沒多久的熙熙最喜歡在四合院裏到處探索。那會兒正是夏天,院子裏的花爭奇鬥豔,草木蔥鬱,生機勃勃。想當然,各種蟲蟻也活躍非常。小豆丁不知怎麼的,就喜歡上了那趴在草木葉子上的大青蟲。他覺得青蟲很可愛,胖嘟嘟,圓滾滾,蠕動的時候一扭一扭的。小胖手小心翼翼的去抓了,捧在手心,屁顛兒屁顛兒的拿給大人看。
張小寒還好,小時候在農村經常接觸。除了覺得蟲子軟趴趴的,有些惡心外,沒多大的不良反應。倒是洪玲,一直生長在城市裏,看到‘那樣恐怖’的小東西在小豆丁的掌心躺著,驚得臉色都白了。偏偏小豆丁還一個勁兒的追問洪玲,“媽咪,蟲蟲,可愛?”
洪玲掃了眼眼皮子底下的東西,渾身都不自在。但見小豆丁一臉期盼的樣子,還是硬著頭皮點了頭。於是,小豆丁撲在她懷裏親了一口,歡快道:“媽咪,我們把蟲蟲養起來好不好?”
……
“姨姨,你真的不吃?”小豆丁一手摟著張小寒的脖子,一手拿著紅豆糕,撅著小嘴巴,皺著小眉頭,好像遇到了天大的苦惱。
奶聲奶氣的聲音拉回了張小寒的思緒,洪玲當時的表情現在的她都還記得。小豆丁雖然並不懂,但在某些方麵,他真的有種與生俱來的天賦。微笑著低頭和小豆丁的額頭碰了碰,“乖,熙熙自己吃。姨姨的吃了,剩下的這塊,就是熙熙的。我們一人一塊,平分很公平的,是不是?”
大道理小豆丁是不懂的,但與生俱來的分享的概念,會讓他比較容易理解‘平分’的含義。
果然,熙熙黑白分明的眸子盯著張小寒,歪著頭想了想,小眉頭就鬆開了,咧嘴笑起來,露出整齊的小米牙,“熙熙最喜歡姨姨。”說完,抱著紅豆糕向耗子一樣啃,小臉兒上全是滿足的表情。
張小寒笑,抱著小豆丁慢慢的穿過院子,到達客廳。
客廳裏,一片熱鬧。
小豆丁看到那麼多人,就掙紮著下地。張小寒鬆開手放他下去,他就顛兒顛兒的衝到一名穿著紫色格子長裙的女人懷裏,歡喜的喊:“媽咪。”
洪玲笑著把小豆丁擁進懷裏,伸手摸了摸他的腦袋後,才抬頭看向張小寒,柔聲問:“書房打掃完了?熙熙一來就要去找你,媽昨天做的一盤紅豆糕,他惦記著你,巴巴的留了兩塊,說要給你帶過來!怎麼哄都沒用,熙熙真的是最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