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牢頭走進來,拿刀柄敲了兩下牢門,惡狠狠的瞪著連清澄。
她莞爾一笑,從地上撿起一根稻草,眨著眼睛衝其中一個牢頭無害的笑道:“這位大哥,我雖不是什麼天王老子,但我連清澄想去的地方,還真沒人管得了,你信不信,我用這根草就能把鎖打開?”
“嗬嗬,真是笑話,這鎖乃重銅打造,沒有我手上的鑰匙你這輩子都別想出來,連公子,我知道你聰明,但小的還是勸你省省勁兒,你”
牢頭的話還沒說完,隻見連清澄右手一揚,指間的稻草彷如一把劍一般直射出去刺中了他身旁人的胸口,那人還沒有反應過來,便倒地不起了。
“殺,殺人了!”
“叫什麼,他隻是昏過去了而已,我再說一遍,給本公子打開門換牢房,不然,我保證你的下場會比他還慘。”
連清澄溫聲威脅,又撿起一根稻草漫不經心的繞在指間。
那牢頭嚇的一怔,拿著鑰匙開也不是不開也不是,站在那裏不知所措的盯著她手上的稻草。
“嗬嗬,連公子又讓朕刮目相看了”。
牢中驀地傳來一聲沉笑,連清澄閉目抿唇,終於來了,似乎比她預想中的早了點兒。
“皇上萬歲!”
牢頭望著走進來的那身明黃,嚇的兩腿一軟‘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鳳無世麵上有些不悅,看了眼地上的人,冷聲道:“你下去吧”。
“是,小的告退”。
牢頭如遇大赦,哆嗦著身子剛站起來就跑了出去。
連清澄好笑的看著那倉惶逃跑的背影,閃著眸子問:“皇上不覺得孤單嗎?”
鳳無世怔了一下,輕哼道:“朕身邊最不缺的就是人,怎會孤單。”
“可是親近皇上的人都想從皇上那兒得到些什麼,不親近的人呢,都怕皇上,終究,皇上隻是一個人罷了。”
“你在可憐朕。”
鳳無世沉目看她,手負在背後卻微微顫抖。
“身在皇城醉花柳,不過是五侯七貴同杯酒,皇上清楚,微臣不是可憐,隻是猜中了一些皇上的心事而已。”
“哼,那你又怎知道,你說的,就一定是朕心裏所想的。”
連清澄扔了手上的稻草,輕笑道:“臣不知道,臣隻知道的是,皇上你一定會來。”
“哈哈,好一個連清澄,好!”
鳳無世拍掌大笑,指著她問:“那你可知,朕為何要把你關在這裏?”
連清澄拍了拍手上的灰塵,婉笑道:“皇上是想知道,這件事究竟是誰做的。”
“嗬,好大的口氣。”
“臣隻是知無不言罷了,皇上若不是這麼想也不會來見臣了,那件事雖不是臣所做,可皇上心裏卻清楚,臣知道是誰所為。”
鳳無世聽罷,眯眼看著連清澄,“連公子,人有時候太過聰明,並非幸事。”
“若能保命,如此又有何不可呢,皇上不也想知道是誰算計了太子嗎?柳慕賢固然勢大,卻不會安撫人心,終有一天會死在自己人手裏。”
鳳無世眼底閃過一絲詫異,這幕後之人,居然是柳慕賢身邊的人。
“阮侍郎被壓製太久,皇上若能啟以重用,相信不久之後,這皇位便會坐的愈發安穩。”
連清澄見皇上已悟懂自己話中的意思,繼續旁敲側擊,這也是她在牢中想了兩日才想透的事,阮休伯跟隨柳慕賢這麼多年,那天在甲字房,她隱隱聞出一絲魚歡散的味道,下午陪柳含語放風箏的人是阮芳華,發生了什麼事她最清楚不過,兩人交好這麼久,柳含語心裏想什麼阮芳華一定是第一個發現的,所以才有了那一廂情願的“瑕王相邀”,而要把鳳歸宇騙過去自然就更簡單了。
連清澄心裏清楚,阮芳華固然恨自己,可要對付自己的辦法有千百種,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拉鳳歸宇和柳含語下水,唯一的解釋就是柳慕賢與阮休伯之間的關係出現裂痕,而阮芳華又恰巧將“證據”指向自己,既重傷了柳慕賢,又將罪名怪到自己頭上,而她更輕而易舉的擺脫了嫌疑,一石三鳥,果然好手段。
可惜,阮芳華惹錯了人,她偏偏就是要讓皇上提拔阮休伯,柳慕賢不會容許身邊人坐大,到時他們的矛盾隻會越來越大,讓他們自己鬥個你死我活,也省得她親自動手。
“這不失為良策,朕自會斟酌而定。”
鳳無世滿意的看著她點了點頭,轉身欲走。
連清澄見此,抓住牢門望著他的背影急聲問道:“皇上,臣也算為您排憂解難了,皇上已經將臣關了兩天,何時放臣出去啊?”
“明日三國比試,朕自會讓你光明正大的出來。”
鳳無世背對著她輕笑,無奈的搖了搖頭,這點兒苦就受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