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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元月色,蓮香肆意。
一白衣少年坐在石亭的簷角上,兩腿懸空隨意搖晃,他手中拿著一根竹木笛,把玩兩下後放至嘴邊,一陣悠揚清脆的笛音傳出,不和諧的曲調驚擾了那剛剛走進荷園的人。
兩名男子一前一後站著,立於前麵的人著一襲玄色錦衣,衣服上繡的蟒紋在月色下似有了靈性般舞爪騰飛,狸眸所及之處卻是那吹笛少年。
一曲奏罷,少年玉指流轉將笛子收入袖中,月牙雕的美目注視著玄衣男子輕笑。
“公子進了我們家的府邸,還盯著我一直的看,可是瞧上我了?”
不待那男子開口,站在後麵的人便率先笑了出來,眸間溢滿寵愛。
“澄兒切莫無禮,還不快下來拜見四皇子。”
少年一怔,以掌撐簷從上麵一躍飛下,看著比他整整高出一頭多的男子恭敬的作了一個揖。
“連清澄,見過四殿下。”
玄衣男子隻是靜靜的站著抿唇不語,連王府上共有三位公子,嫡子連清流乃正室夫人所生,次子連清塵和三子連清澄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庶夫人在生連清澄時難產去世,連二公子也在十歲那年不知何故離府出走,聽聞這位三公子備受連王爺疼愛,地位比之連世子可謂有過之而無不及,照理連清流對他這個弟弟應該有所忌憚才是,何以卻是這般的有長兄風範?
連清澄撇撇嘴,不悅的瞪了麵前的人一眼。
大昌國盛,可是整個天下卻是在前朝的根基上建立起來的,如今的國君鳳無世在前朝也是一代家臣,前代帝王昏庸無道殘害忠良,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鳳無世無奈之下才揭竿而起,登基之後立有功之臣的妹妹柳氏為後,其所生嫡子鳳歸宇為太子,而眼前的這位四殿下,聽聞其生母乃前朝公主,國家滅亡後以前朝餘孽的身份被百官逼死在金鑾殿上,四殿下鳳歸邪當時才兩歲,年紀尚幼又是皇子,因而才免於災難被皇上交由皇後撫養。
“三公子免禮。”
良久,鳳歸邪才緩緩道出一句話,溫潤清涼的聲音稍稍減消了些連清澄心中的不快。
“大哥,深夜帶客來,是要商討什麼軍國大事啊?”
連清澄直覺這四皇子不是位好相與的主,好奇心一起,便跳到連清流身邊調皮的晃起他的胳膊。
“哪有什麼大事,隻是四殿下聽說府內荷園修建奇妙,一直想來看看,正巧今日見我進宮,就隨我一起來了。”
“隻是這樣?”
少年麵帶懷疑的看著他,連清流無奈的笑了笑,伸手敲了下少年的腦袋。
“大哥什麼時候騙過你。”
“這倒是真的”。
連清澄捂著頭嘿嘿笑了兩聲,美目流光瑩潤。
鳳歸邪靜靜的看這兩兄弟逗趣,與連清澄目光相對的一刹,突然對那雙純潔的眸子多了絲異感,怕被發現自己的難堪,他淡淡的移開視線轉過身看向方塘裏的蓮花,鼻尖輕嗅,緩緩開口。
“這兒的蓮花,似乎與宮裏的有些不同。”
“四殿下也是愛蓮之人?”
連清澄有些驚訝的看著他,荷園裏的蓮花一直是他在親自照料,饒是已經開過幾次花,大哥和爹都沒有看出與旁處有何區別,想不到這位初見一麵的四殿下竟是這般通透的人。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世人將之比為‘君子’,自有它的獨特之處,我並不愛蓮花,隻是皇後娘娘喜歡,就多看了些書。”
“我這荷園皆生妙處,便是涼秋時節,亦有接天蓮葉千傾,月照蓮花,清皓淨香,別處肯定是不能比的。”
連清澄也不管自己的話是否不敬,舉止投足間,掩飾不住的自豪。
“平日在家炫耀也就算了,怎麼在四皇子麵前也這麼沒定性,小心爹知道了又要罵你。”
連清流無奈的笑著,寵溺的刮了下他的鼻子。
清澄吐了吐舌頭扮鬼臉,拉著連清流的手臂順勢討好,“這裏就我們三個人,大哥你不說不就行了,至於四皇子”,他頓了頓看著遺立荷塘邊的男子,笑的一臉奸詐,“四皇子您大人有大量,想必是沒有閑情逸致怪小人一個不敬之罪的吧?”
鳳歸邪勾著唇角,狸眸微闔,半晌,溫潤吐聲。
“本皇子自然沒有閑心浪費在小人身上”。
兩人一口一句“小人”,卻是兩種性質,連清澄見他騎驢下坡順著話真把自己給汙蔑成了無恥小兒,又拿皇子身份壓著自己,咬著銀牙謔謔作響又不好發作,遂抓起連清流的手臂又捏又揉,隻可憐了這個素來儒雅的大哥強忍痛意還不能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