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幾步,北宮滄忽又停了下來,回過頭,輕輕地說:“媽,是我不孝,可是,不抓住她,我會後悔一輩子,媽,請原諒我的這份兒不孝。”
柳湘芸聽他這般說,氣急反笑,她臉色白的嚇人,低低笑了幾聲,方才忍住心底的悸痛說道:“滄兒,你可知道你一廂情願的待她好,人家根本在想著怎麼離開你……”
“我知道。”北宮滄一臉落寞地回答,明知道她的心已經不在他的身上了,可是,他還是不願意放開她,就算是一杯毒酒,他也要飲下去,因為,從前,是他對不起她。
他轉過身來,頎長的身軀在午間的陽光下有些許的落寞,短短的發絲下,一雙眸子沉寂而又帶著隱隱勃發的慍怒:“這是我和她之間的事,這是我自己的婚姻,用不著別人操心,也輪不到別人插手,就算是你也不行。”
“滄兒!你是鬼迷了心竅了!那個女人根本在利用你,報複你,你知不知道?她在我跟前一個樣子,在你麵前又一個樣子,你看看我的手,都是她抓出來的……你以為她當真就那樣的柔弱?”
秦太太一步上前,將自己被抓出幾道深深血痕的手伸到北宮滄的麵前……
他看到那幾道新鮮的血痕,不由得一顫,又看到自己媽媽憔悴蒼白的神情,又怎麼會不心軟?
他這邊略一遲疑,秦太太慌地又趁熱說道;“滄兒,別傻了,媽多大歲數的人,經曆了多少事?這個女人太可怕了,她會毀了你的……”
“別再說了。”北宮滄抬手製止柳湘芸的話,他轉過身來,深吸一口氣;“媽,你回去吧,我和她的事情,我會自己處理,您以後,不要再管了。”
他說完疾步就走,也不顧秦太太說什麼,隻是急急的想要追上念錦,想要……問一問她。
他知道她有多麼的恨他,也知道她對傅雪菲以及母親的恨意,但是在他的心裏,她並不是一個擅心機的人,以前,她單純天真,他說什麼就是什麼,整天都是圍繞著他轉,母親手上的血痕清晰的存在,確確實是的提醒他,念錦真的變了。
也許是那天他給她說了那一席話之後,她就悄然的改變了,將曾經的善良和美好都化作今日的陰暗和惡毒。
北宮滄上樓,連著推開兩個臥室的門,都沒有看到念錦,北宮滄略一遲疑,就上了三層,那裏有一間書房,還是嶄新的,他特意給她準備的。
輕輕推開門,果然見她在極大的窗台上抱膝坐著,北宮滄站在門口,隻看到一個側臉,遠遠的,陽光給她周身籠罩了溫暖的光暈,但她看起來卻是如斯寂寞。
北宮滄心底原本的那點怒氣漸漸就消散了,他推門進去,她緩緩轉過身來,竟給他一個淡淡的笑容。
他幹脆的心軟了。
走到她跟前,輕輕攬了她坐下來,審視她臉頰,兩邊都高高的腫起,紅腫的幾近透明,不由得心疼的輕輕去摸,念錦慌地一偏頭,口中“嘶”的一聲,痛的冷汗直冒……
“疼的厲害?”他慌忙縮回手,卻見她輕輕點頭,眼眶也紅腫如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