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深心裏警鍾立刻被敲響了,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她知道,那幾個人又回來了。
她不敢再亂動,安安靜靜的等待著。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那些人的聲響已經遠去,楚杭景確定他們不會回來了,這才低下頭,剛想說話,卻發現他的胸前有一個軟塌塌的小腦袋。
容深的頭發披在肩上,他高她許多,這樣看下去,隻見那烏黑頭發上,一個秀巧的小漩渦。
不是一直都防備著他麼?不是很想將他往遠處推麼?怎麼現在這樣毫無防備的就靠著他睡著了?
楚杭景心房的某一處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正柔軟起來。
他輕輕的攬過她,帶著她慢慢的走出小巷,外麵,早已經恢複了安靜。
這裏本來就不是繁華的商業地段,再加上已經是這個點了,更少人行走了。
楚杭景本想攔一輛計程車回去的,可是現在卻又不想了,蹲下了身,便將她背起來,往回走。
夜晚的風吹來過,楚杭景覺得特別的神清氣爽。
周圍的一切都很安靜,而他覺得很溫暖。
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這種感覺了。
這麼多年,滄海桑田,原來,還是隻有容深才能給他這樣的感覺。
他背著她,慢慢的走在路上,隻想時間再延長一點,或者是回家的路再遠一點……
再遠的路,也終有到底目的地的時候。
楚杭景背著容深在路上走了近兩個小時之後,終於到達了他的住處。
將她放在床~上之後,楚杭景關上了門,出去打了個電~話,他剛說明了來意之後,電~話那邊立刻就爆發了,“你不是吧,楚少爺,三更半夜你讓我去哪裏給你找吃的?”
“找不到你就滾過來親自給我下廚做。”
“楚少爺,我做的東西不能吃。”
“那就給我去找。”
“……我去找,是不是隻要是吃的就行了?”
“不行,得砂鍋粥。”
“……”對方立刻炸毛了,“楚少爺,你也不看看現在幾點,兩點多了,還砂鍋粥,我能找到吃的已經很不錯了……”
“找不找?”楚杭景也不和他廢話。
“找找找,誰叫你是我老板。”
“萬惡的資本主義,無恥的吸血鬼,就會壓榨窮苦百姓……”對方壓低了聲音,顯然是在自個兒嘮叨,卻沒想到全被楚杭景聽了去。
“徐坤,你剛剛說什麼?”楚杭景的聲音涼薄涼薄的。
“沒,沒,沒,我說我怎麼會有個這麼好的老板呢。”他立刻從床~上彈跳起來,穿衣。
楚杭景結束了通話,將手機放回了口袋,這才捏著眉心回到房間。
容深睡的並不安穩,在做噩夢。
她說了很多的話。
“我沒有,那不是我做的……”
她似乎陷入噩夢中不肯醒過來,楚杭景看她眉心緊皺的模樣,心疼極了,他走過去,握住她亂舞的小手,“深深,沒事了,我們都相信你,我們都相信你沒有做那些事……”
容深的手漸漸的垂了下去,就在楚杭景以為她會安靜的睡著的時候,她卻再一次亂舞著雙手,白皙的臉上染上了一層薄薄的汗水。
“我沒有你這種父親……”
楚杭景身體一僵,剛剛說的那些夢話,應該是關於她四年前被人誣陷抄襲和現在正發生的這件事有關。
可是後來說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我沒有你這種父親……
父親……容湛?
容湛對她做什麼了?才會讓她造成這樣的夢魘……
他雙手不自覺的緊握在一起,骨節分明的手,青筋暴起。
腦子閃過了這個念頭,他卻突然又搖搖頭,不是,容深剛剛噩夢口中的父親,肯定不是容湛,容湛不會做傷害容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