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悔啊,悔死了。”
兩個人就這樣說笑著走到了包廂門前。
推門進去的那一刹,兩方人都愣住了。
馮青萍眼神近乎貪婪地在伍媚身上看來看去。晏經緯眼神飄忽地在伍媚和沈陸嘉以及阮鹹三人間打轉。阮鹹則危險地眯起了眼睛,不懷好意地盯牢了二人交握的一雙手。伍媚看見晏家夫妻在座時表情有一瞬間的僵硬,隨後便是麵無表情。唯有沈陸嘉麵容始終淡定。
“坐吧。”阮鹹歪在椅子上,伸手指了指他旁邊的位置,“大家都認識,就不用客氣了。”
馮青萍和丈夫對視一眼,心中皆是惴惴。
“走菜吧。”阮鹹朝侍者打了個響指。
上菜的間隙裏誰都沒有說話,偌大的包廂裏一時安靜得嚇人,晏經緯拿起茶杯抿了一口水,因為太靜,連吞咽的聲音都顯得十分明顯,他有些尷尬地又放下了茶杯。
“阮鹹,你這是什麼意思?”伍媚壓住怒意,冷冷地質問道。
“我這麼做自然是出自一番好意。”阮鹹依舊一副平心靜氣的樣子,“作為你的未婚夫,我自然有義務讓你和伯父伯母之間化幹戈為玉帛。”
“未婚夫”三個字如同一桶汽油,直接讓伍媚出離憤怒,沈陸嘉卻在桌下按了按她的手,淡淡地開了口:“難為阮先生仗義,不過我想久別重逢,難免有一番體己話想講。阮先生定然能夠理解,不如我和阮先生暫時回避一下,如何?”
阮鹹沒料到沈陸嘉會說這麼一番話來,當下也隻得笑著同意回避。
“你和伍媚現在是什麼關係?□□?情侶?”門外阮鹹笑嘻嘻地問沈陸嘉。
“我們即將結婚。”
阮鹹眉毛一跳:“沈總,我可是伍媚的未婚夫,你在我麵前這樣講是在搞笑嗎?”
“一個明明彼此都知道是出於權宜之計下的訂婚,男方卻動輒以未婚夫自居,這個聽起來才更像笑話吧?阮先生。”沈陸嘉針鋒相對。
阮鹹還是笑:“看來那丫頭跟你交底了啊。可是不管怎麼樣,我們兩個人是登過報的。我一日不答應解除婚約,你便一日娶不得美嬌娘。”
“不錯。”沈陸嘉依舊波瀾不驚的口氣,“阮先生不如先看看這個。”說罷,他從隨身攜帶的公事包裏拿出一疊打印紙,遞給阮鹹。
阮鹹先是漫不經心,然而看了幾眼之後他臉上揶揄和散漫的表情便不複存在。
“這是貴集團在哥斯達黎加、多米尼克、菲律賓、巴拿馬、危地馬拉等幾個地區銀行賬戶的的涉稅信息,法國經濟財政與就業部不是在簽署的文件中將中美洲和加勒比地區的18個國家列入‘避稅天堂’黑名單嗎?這幾個地區恰好在列。法律規定法國企業如向上述國家和地區的個人或公司支付股息、利息、租金和特許權使用費等資金,法國政府將向其征收50%的重稅。”
阮鹹將幾張紙抖得劈啪作響,嘴角一勾:“沈總,你知道我有的是錢,便是將逃的稅款一齊補上,對我來說,也不過是毛毛雨。”
沈陸嘉也笑:“確實,阮先生財大氣粗,即使我手上還有Nyguen集團在安圭拉、伯利茲、文萊、蒙特塞拉特、瑙魯的分公司的賬戶涉稅信息,也威脅不了阮先生什麼。不過阮先生那條在菲律賓和利比裏亞的生產線,到底是生產橡膠和皮具,還是生產點別的,讓當局查一查的話,想必也不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