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家小型的發廊,裝飾和陳設甚至都不能用簡陋來形容,玻璃門上貼著張蒼老師的工作照,邊緣則是中規中矩的項目表,洗剪十塊,洗剪吹八十。
葉默看到這些也就是簡單的笑笑,至於宋可欣就不答應了:“這什麼亂七八糟的價位,憑什麼洗剪十塊,吹一下就得多花七十!
就算商業用電也就一塊多一度,在裏麵吹三天也用不了這麼多錢,這些被宰的人怎麼想的,不知道去工商部門舉報嗎!”
葉默看著義憤填膺的宋可欣也有些無語,說她傻白甜吧明明是個剽悍的女刑警,一拳打斷一根肋骨不是虛的,可要說精明強幹吧……
“丫頭,知道簫應該怎麼吹嗎?”葉默含蓄的提點了一下。
“這有什麼不知道的,我四年級就鋼琴十級,傳統樂器我都有涉獵,給我個二胡還能拉一段二泉映月,簫又有什麼難的!”宋可欣白了葉默一眼道,果然不是一個世界的難以溝通。
至於葉默看到宋可欣眼中毫不掩飾的鄙夷也是一陣苦笑,罷了罷了,終究不是一個世界的,這時候多說無益。
發廊的大門開著,可裏麵小間的布簾卻放了下來,隔著老遠也能聽到一陣咿咿呀呀伴隨著鋼架床的咯吱聲音,從開始到結束也就半分鍾不到,隨後就看到一男的提著褲子從裏麵走了出來。
那家夥看到門外的葉默和宋可欣時也有些尷尬,也不搭話趕忙低頭向著巷口跑去。
布簾後隨即傳來一陣水深,葉默也不著急,也就是三兩分鍾後,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挽著頭發從裏麵走了出來,看到一男一女上門表情也有些錯愕。
“你們……”
“剪頭,長發剪短就行。”葉默說著就自己找了個位置坐下,宋可欣雖然一頭霧水可也隻能跟著坐在一邊的椅子上。
女人臉上微微有些局促,可還是拿起剪刀幫葉默修剪起來,至於宋可欣則百無聊賴的刷著一本叫《無冕為王》的,隨後就聽葉默跟那女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聊了起來。
“大姐,你們這理發店一個月下來能賺多少錢,每月扣掉房租還能剩下多少?”
聽葉默說到這些,那女人明顯放鬆了不少,一邊剪著頭發一邊說道:“一個月兩三千還是能賺到的,夠家裏吃飯,自己家的房子倒也不用交房租。”
葉默聽到自己家的房子心裏微微動了一下,隨後不露聲色的問道:“這也挺好,男人外出打打工一個月至少四五千,家裏有個老婆理理發創收又顧家,不錯了。”
女人臉上的笑容有些勉強,也就在這時,一個虎頭虎腦的小子從門外走進來說道:“娘,我餓了!”
女人手上停頓了一下,卻看葉默並沒有反對的模樣,隨即也停下手頭的事向著門口走去,二話不說先在這小子屁股蛋上抽了兩巴掌。
“糟心的瓜娃,剛不好好吃飯現在喊餓,看你爹回來怎麼收拾你,自己到二舅家買小熊餅幹去!”
女人說著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張十塊錢的,這小子原本還垮下了一張臉隨時都可能哭出來,鈔票到手後也咧嘴一笑屁顛屁顛的走人了。
等他爹回來收拾?葉默聽到這話心裏變得更複雜了,難道說這女人跟小孩就是二爺的……
不應該呀!好歹也是早年見識過風浪的人物,就算散盡家財再落魄,也沒理由讓自己女人從事皮肉生意來養家呀!
葉默思慮的時候那女人也抱歉的一笑繼續幫葉默理發,葉默明顯的感覺到,收拾過那小子後女人的眼中多出了一絲生氣活力,不像剛剛那麼暮靄沉沉毫無希望的樣子。
“大姐,小子長得皮實隨他爹呀?你男人是做什麼的?”葉默開口道。
“早年在外麵做生意賠了本,現在老實了,知道回來守著我們娘兩過安穩日子了。”女人平淡的說道,話語中無悲無喜也聽不出絲毫幽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