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雨霖婞同誌心裏感悟深,覺悟也同樣很高,轉頭就對旁邊的洛神請示:“她表姐,開不開槍?”
那東西翻飛得厲害,繞著師清漪做蛹,隻要出現些許偏差,師清漪就很可能中彈。
洛神目光鎖著天頂,沒說話。
拳頭卻攥得緊緊的,雨霖婞在旁邊看得有點哆嗦,恍惚好像聽到了她指節捏握的聲音。
她在生氣。
眼裏陰沉沉的,單薄的肩膀微微顫動,昭示著她隱忍不發的怒氣。
在雨霖婞的印象中,洛神好像是從來不會生氣的,因為她不計較,也懶得在意。她永遠寡淡如水,至少在雨霖婞眼中,她就是這麼一個幾乎沒有情緒起伏的女人。
此時此刻,她卻好似變了模樣。
洛神終於瞥了雨霖婞一眼,說:“你槍法準麼?”
雨霖婞自負地一揚下巴:“開玩笑。”
那東西那麼巨大,光是翅膀就是一個顯眼目標,射不準就是瞎了眼。
洛神蹙眉:“我說的是清漪上方的絲繩,要切斷它。不然無法下來。”
雨霖婞終於苦臉了:“這是噩夢難度。掛她的那繩子太細,我根本看不見。”
千陌站在雨霖婞旁邊,突然抖了下苗服的半袖,頓時兩條細小的東西從她的袖子裏爬出來,掉到地麵上。
居然是一金一銀兩條小蛇,不粗,大概隻有人的手指那麼大小,卻很長。
雨霖婞嚇得往旁邊跳了兩步,臉色發白,陳旭東好似見識過這種蛇的厲害,臉都變青了。
千陌手一指,那兩條金銀小蛇立刻箭一般射出去,一會兒便到了對麵的牆壁下,然後蛇身蜿蜒蠕動,輕輕鬆鬆地貼著牆壁往上,一路往天頂的師清漪方向遊過去。
這牆壁又高又光滑,人無法落腳,蛇類卻是遊刃有餘。
雨霖婞心說這女人果然是蛇蠍心腸,連毒蛇都隨身攜帶,毒女人的名頭算是坐實了。
洛神冷道:“開槍,打它的翅膀。”
被洛神這麼一提醒,雨霖婞也不管什麼毒蛇了,集中精神瞄準那東西的翅膀,找準射擊點後,立刻利落地扣動了扳機。
卻沒打中。
子彈射到一半便又落了下來。
雨霖婞:“……”
洛神的臉色更沉。
這回算是雨霖婞估測不準,微聲衝鋒槍的射程雖然是兩百米,可那是水平射程,這回是往上瞄準,由於斜對角線和重力作用的影響,實際操作起來偏差極大,也難怪目標落空。
雨霖婞咬牙道:“這家夥都快成精了,擺明了飛那麼高來氣我們。下次沒有五百米射程和大口徑的武器,我堅決不來這種鬼地方。”
下麵束手無策,上麵的師清漪卻在幾番掙紮中,終於成功地握住軍用短刀的刀柄,將軍刀吃力地拔了出來。
而與此同時,她也快要被那東西纏成大粽子了。
這種軍刀是專門配給陸戰部隊的,鋒利非常,剝皮切肉完全是瞬解,師清漪握著它勉強一劃,立刻割掉了大部分黏糊糊的絲繩,隻剩餘一小部分糾結在一起的絲繩掛住自己。
手終於解放得了空,師清漪瞅準那東西飛近的空當,一下子扯住了那東西嘴裏的絲繩,同時右手用力揮刀,剩餘的捆縛應勢而鬆,師清漪整個人終於從倒掛的臘肉狀態脫離出來,轉而吊在了那東西的大嘴之下。
那東西料不到師清漪會來這一招,叫聲淒厲,巨大的翅膀瘋狂地鼓動,帶起一股股颶風。
師清漪被那種風吹得臉頰刀割似地疼,身子跟隨一蕩,借助自身身體的靈活性,轉瞬攀上了那東西的身體,跟著一個翻越,直接滾到了那東西的背上。
等到上了背,她這才得空看清楚這東西的具體模樣。
這東西渾身漆黑,兩隻耳朵尖尖地豎立,雙翼是皮質的,後爪粗壯,用來抓取獵物,前爪與雙翼相連,蜷縮著,好像已經趨近退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