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同樣沒招誰沒惹誰的走在街上(為什麼要用同樣呢?),一個滿臉泥漬的老家夥忽然間蹦到我的麵前喝道:“要盤不?”他雙手插在自己那髒兮兮的大褂的口袋之中,但是我知道,他的懷中,一定揣滿了宅男的期待,就像孩子們期待聖誕老人一樣。
人生就是一張光盤,你永遠不知道下一張有碼沒碼,也正因為如此才充滿了期待。
說實話,我還是第一次遇見賣盤的。我是一個很單純的人,當時我的臉就紅了,厲聲的斥責那個猥瑣的老頭:“你知道我幹什麼的嗎?網絡寫手,往大了說是網絡作家,你懂不懂?”
老頭很淡然地點頭:“知道,就是你們這行買的多。”
我:“……”
作為一個網絡寫手,我被盜版坑的很苦,所以在我心中,小電影要是不看盜版免費的,怎麼能夠讓那幫小日本體會我某些時候的心情呢?但是盜版盤乃是我國的產物,勞動人民智慧的結晶,不花多少成本,就能為我國增添gdp,這時候多麼好的一件事情。於是我批判地看了那老頭一眼:“你這有日本的嗎?”
“這個……”老頭有點猶豫,“現在我們都是歐美的,日本的沒啥看頭,你想想,他們動用了那麼多的工具,蒼老師還是處女,這玩意還有什麼意思?世界上最悲劇的不是你娶了個老婆,老婆不是處女,而是你娶了個老婆,她永遠都是處女。”
我:“……”
其實我要日本的是出於另外一種很單純的角度來考慮的,現在的抗日電視劇裏,日本人隻會說兩句日本話“嗨”,“八嘎”,真正的日本文化精髓,深藏在每一個宅男的隱藏文件夾中,想要學習到是多麼不容易的一件事情。
那老頭看著我堅定的眼神,考慮了一下,對我說:“倒是有一張日本的,不過價格貴了點。”他說著從懷中掏出來一張光盤,猥瑣的老臉上散發著聖母一般的光輝:“反正也沒人要,給你打個折,兩塊五。”
我低頭掃了一眼那張光盤,上麵是一個長發飄飄的美女,旁邊寫著一串這樣的那樣的日文,反正我看不懂就是了。兩塊五,隻要兩塊五,就能完成一次文化侵略,就能讓那些“為國捐軀”的日本女星白白犧牲,還有更劃算的事情嗎?我懷著崇高的道德情懷,買下了這一張光盤,感覺自己整個人又一次在靈魂上得到升華,我同樣知道,今天夜裏,我會在**上失掉一些精華。
不過沒關係,有一位偉人說過,自己動手豐衣足食。看片打灰機那種事就像是碼字一樣,都是勞動自己的雙手,區別無非是前者獲得**上的愉悅,心理上的愧疚,後者獲得**上的勞累,心理上的頹廢罷了。男人嘛,每個月總有幾天不是犯抽就是欠抽,適當的發泄一下是對人有好處的。
“等一下。”那老頭見我買了這個光盤,轉身就要走,連忙拉住我,上下打量了我一眼,“這張光盤你可是從我這裏買走了,咱倆算是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從此以後,這張光盤就是屬於你的了。”
“您這不是廢話嗎?我花錢了好嗎?”顧客就是上帝,我一向有當上帝的覺悟,隻可惜的是現在的很多店家把顧客當玉帝,一門心思的想把我們整的大喊“快去請如來佛祖”。
“那就好,我叫劉老七,這張光盤還是我們家祖傳的,打我哥哥劉老六那裏傳下來的,現在終於有了新的主人,我總算放心了。”劉老七一臉正色的說著,但不知道為什麼,我總感覺他的眼中之中透著一股猥瑣和陰謀,就像是他臉上的泥垢一樣,雖然不關我什麼事,但是就是覺得礙眼。
我沒有理會他,趕緊轉身離開。
在這裏有必要介紹一下我自己,我叫甑強,是一名網絡寫手,學名撲街。小時候受很多重因素的影響,我成為了一名文藝青年,但是不幸的是考入了一個理科學校,我們學習的科目是無脊椎動物語言學。你可以想象一個理科班的文藝青年有多痛苦,我不知一次的糾正同班同學,告訴他們那是屠格涅夫,不是涅格屠夫;奧斯特洛夫斯基和奧特曼沒有搞過什麼基,馬克吐溫和馬勒戈壁沒有任何的關係,但是往往換回來的隻是一句:“知道這些有個屁用?”
這就是文學的悲哀,當別人說你知道這些頂個屁用的時候,你肯定不想承認,但是你會漸漸的發現,這些東西除了拿來惡心人之後,隻能惡心自己,它的確隻頂個屁用。我的同學一語成讖,生動的告訴了我真理和名人名言是怎麼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