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知道,她這麼做,對他並不公平。
“醒了?要不要吃點東西?”
大概是她注視他許久,被他察覺到了吧。
樓遙搖著頭,背過身去,閉上眼。
一看見他的這張臉,記憶中的那人便更加清晰了。
有些人,用盡一生也難以忘記,她當時對此嗤之以鼻,現在卻是身在其中,淪陷難自拔。
封逍斜視著她,張口,又欲言又止。
他細心為她蓋好被子,這才起身離開。
院中如積水空明,青竹的影子倒映才池中,橫行交錯。
頭頂月,其實與池中月,沒什麼不一樣。
——皆是碰不得,夢一場。
在他的對麵,莫然站在庭中,望著天上的明月,一向淡漠的雙眸,蒙上一層朦朧的薄光,像是在懷念什麼。
翌日。
青冥帶著祭冕三人回來。
之後,祭冕眾人在室中密談一個時辰。
樓遙醒來,聽到這個消息,起身朝祭冕所在的那個院子走去,淩影、樓玉卿和莫然已經在那裏等著了。
“娘親,爹,怎麼樣了?”
淩影搖著頭道:“還沒出來呢。”
樓遙看向莫然,笑得一臉奸詐。
“莫然,你耳朵長那麼長,能不能聽到他們在裏麵都聊些什麼不?”
莫然拒絕她:“這是不被允許的,不過等他們出來我就知道了。”
“真的?”
樓遙露出豔羨的目光,莫然僅僅瞥了她一眼,便道:“但是我是不會泄露祭冕的事的。”
“許煜城不都拉我進去了嗎?”
莫然不客氣的說道:“在你除夕夜沒回來的時候,所有人一致都將你踢出去了,初入祭冕,連第一次年會都不參加,沒將你殺了,隻是將你除名,已經算好了。”
“可許煜城不也很少回去嗎?”
“他怎麼說也有個理由,你連張假條都不寄回來。”
“……”
居然還有寫假條這種操作。
等祭冕的人散會,一個接一個的走出來時,樓遙便乖乖的立在淩影身旁,低著頭,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小遙遙。”
樓遙冷不丁的打了個哆嗦,朝空亦明看去,正瞧見他笑吟吟的看著她。
其他人不善的目光在她身上掃過,匆匆離去。
空亦明朝著她走來,看著她心虛的樣子,哈哈的笑出了聲:“這是怎麼了?”
“我……是不是闖大禍了?”
樓遙本就很沒底,問出的聲音小得細如蚊呐。
“嗯,這禍闖得好。”
樓遙欲哭無淚:“你就別挖苦我了,百荒之地的那把凶兵真的那麼難對付嗎?連他們三人一起出手都抓不住?”
“別急,會有辦法的,解鈴還須係鈴人不是?”
看見他朝她挑著眉,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樓遙又是打了個激靈。
“你想用我作餌?”
“哼哼。”
“……”
樓遙趕緊抱住自己的親娘,躲到她身後,撅著小嘴道:“你想幹啥?我是有人護著的,你有問過我娘的意見嗎?”
淩影斜眼低頭看來,睨著她冷聲問道:“你闖禍時有問過我的意見嗎?”
她也知道,她這麼做,對他並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