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楹在這一等,便是等到了夕陽西下。
關憲開門出來一看見她,心裏氣就不打一處來。
他橫眉怒瞪著她,慍聲吼道:“你個妖女,還來做什麼?”
“關部長,我知道錯了,我隻是想來看看我師父,你能不能……”
“不能!”嶽楹的請求還沒說完,就被關憲厲聲打斷:“你是自己走,還是我送你走?”
嶽楹心中委屈,又被關憲這凶悍的模樣嚇紅了眼眶,哪還敢多說一句。
煉藥師協會分部在翼州本就勢力滔天,連嶽家也要給他們三分薄麵。
她知道,如果今日見不到她師父,日後恐怕更無可能了。
她也不知哪來的勇氣,雖不敢再多說半句,可腳下就是未挪半步。
關憲見她居然有幾分硬氣,卻並沒有對她產生什麼賞識,在他看來,不過是死皮賴臉。
“還杵在這,是覺得我不敢殺你?”
虞星明剛躺下,就睡得迷迷糊糊的,突然被關憲這一嗓子給震醒,他還以為是在做夢。
畢竟以前他沒少聽到關憲這麼說話。
他重新閉上眼,又覺得這好像不是夢,耳邊接著又傳來了嶽楹的哭喊聲。
“師父,徒兒知錯了,師父若不肯原諒徒兒,徒兒便在這長跪不起,直至師父肯原諒徒兒。”
那你就跪著吧,長長記性。
虞星明已經連夢和現實都分不清了,他現在隻想睡覺。
外麵,關憲沒想到這丫頭說跪就跪,他看著她就覺得礙眼,三步並作兩步走過去,單手拉著她的手臂想要把她拽起來。
“我家星明可受不起嶽小姐這一跪。”
他使出三分勁,卻發現拉不動她半分。
像她這種小姑娘,他一根手指就能吊起兩三個,他狐疑的低頭俯睨著她,靈氣在他手上釋放,這才發現她自己在她的膝蓋上做了手腳。
咒術——千斤墜。
這應該是嶽家在處罰人的時候用的手段,中了這咒術,就隻能跪著,若強行掙脫,雙腿有可能會被廢。
這麼一個柔柔弱弱的小姑娘,居然對自己這麼狠。
關憲心中喟歎,終究薑還是老的辣。
“你以為你這點小手段真能賴在這裏?”
嶽楹聽到關憲帶著嗤笑的聲音,咬緊了下唇,她可是賭上了她的這雙腿,也要得到師父的原諒,還有什麼好怕的。
就算是賭上她的命,她也不怕。
這世上,最疼她的爺爺已經走了。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她不想再被拋棄,而且捫心自問,虞星明對她確實是好,即使是對她下藥,也是為了她能贏得比賽,並且他並未對她食言。
關憲見她不為所動,眼中劃過一抹冷佞。
他一腳猛的踩在地上,將整個院子震得抖了三抖,嶽楹感受到這波動,心下駭然,看見身下的青石板裂了開來。
接著,她的耳邊便傳來關憲冰冷的聲音。
“嶽小姐這麼想跪,麻煩請換個地方,來人,將她連著這石板一起搬出去。”
兩個護衛上前,恭敬的拱手道:“遵命。”
嶽楹在這一等,便是等到了夕陽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