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怡媛絞盡腦汁才終於想到了一個打破沉默的話題。
“沒有啊,我瞞你什麼了?”陳陽不明白王怡媛指的究竟是什麼。
“關於你當辯護律師的事啊。我居然不知道你是那次商場搶劫案被抓到的劫匪一方的辯護律師,這還是今天下午我在工作室裏閑著無事,在網上看新聞時才知道的。”
“居然這麼快?這案子今天上午才開庭,下午網上就有新聞了?唉,互聯網這樣發展下去,簡直是不給傳統媒體活路啊。”陳陽感慨道,“難怪現在那些報紙的價格低得可怕,好幾十版一份的報紙,售價才賣一塊錢,印刷成本都不止那個價了。”
“不過一疊紙而已,就算加上印刷需要的油墨,應該成本也到不了一塊錢吧。”
“看來你真是沒什麼生意頭腦,還好你不從商,否則鐵定虧死你。紙張和油墨雖然花不了一塊錢,但還有其他成本要計算啊。報社的人員工資、場地費用、印刷廠的人工費用、水電費用、機器維護費用,這可都是錢啊。一份報紙成本價為一塊錢的估算已經偏低了,超出一元都極有可能。”
“不會吧,成本高於售價?你的意思豈不是說傳統報紙行業實際是虧損狀態嗎?那為什麼還有人繼續出版和印刷報紙呢,不賺錢的事兒會有企業肯幹?”
“那倒也不至於虧損。報紙印刷的成本雖然有可能與它的實際售價持平甚至高於實際售價,但報業還有一項主要的收入來源,那就是廣告。隻要仍有企業願意在傳統報紙上投放廣告,傳統報業就還有存在的價值和生存空間。”
王怡媛在心裏算了算,發現自己實在不是做生意的料,一想到複雜的成本與收益的計算方式,腦袋就開始發脹了。
用雙手食指輕揉著隱隱發脹的太陽穴,王怡媛為自己不太可能成為商業巨子而懊惱著,然後她發現,話題又被陳陽帶偏了。
“咦,不對,我是在說你當律師的事情,問你為什麼瞞著我。你怎麼又把話題給扯開了
!”
陳陽聳聳肩:“這可怨不了我,你問什麼我答什麼而已。話題被帶偏了,也隻能說明你自己的思維邏輯性不夠強。”
王怡媛一時語塞,回想起剛才的對話,貌似陳陽所說的都是實情,自己沒法反駁啊。眨巴眨巴眼睛,她決定忽略這一段,繼續追問陳陽為什麼會去當辯護律師一事。
陳陽原本想隨便忽悠幾句,但考慮到之前與胡浩討論時,基本已經確定王怡媛不會再受到追殺的威脅,所以還是決定將跟蕭寒有關的整件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她。
在陳陽講述的時候,王怡媛默默地喝著香檳聽著,並沒有開口打斷他的話。等到陳陽終於講完了之後,她才歎了一口氣:“這麼說起來,你們一直都是在瞞著我調查我被暗殺的事情,我卻一點都不知情。我真是沒用啊!”
“你看吧,我就知道不應該告訴你。女人果然都是喜歡胡亂猜想的生物。我們之前不告訴你,隻是不想你太過擔心。現在告訴你了,你又認為自己沒用。你這話我都沒法接了。”
王怡媛笑了笑,將酒瓶裏最後一點酒倒進自己的杯子裏,向著陳陽舉杯致敬:“不管怎麼樣,謝謝你們這麼關心我。”然後她仰頭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陳陽看看空空的酒瓶有些發愣,我還沒喝多少呢,不知不覺間,這丫頭怎麼就把這一瓶全幹完了?!
看著王怡媛紅撲撲的臉龐,陳陽有些擔心地問道:“你沒事吧?”
“沒事啊,我很好。有你們這些朋友這麼關心我、幫助我,我高興還來不及呢,怎麼會有事?”王怡媛笑得有一點勉強,“隻不過……”
王怡媛用手指在杯子口旋轉摩擦著,猶豫了一下,才繼續開口道:“我知道你們是為了我好,但我真的不希望什麼事情都被瞞在鼓裏,這會讓我覺得自己很無能、很沒用。我們是朋友對嗎?就算我不能幫到什麼忙,我也不想讓自己拖你們的後腿啊。”
看著王怡媛失落的表情,陳陽心裏有些心疼。他伸出手輕撫了一下王怡媛的頭,緩緩的說道:“傻丫頭,你怎麼會覺得自己沒用呢。男人保護女人是天經地義的事,而且我們還是好朋友不是嗎?更何況,其實,嗯,其實我……”
陳陽很想開口告訴王怡媛,自己其實是喜歡她的,但一想到自己父母之仇還沒報,突然就覺得對未來很迷茫。猶豫了一下,陳陽還是沒能說出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