蟠龍鎮上,燈火通明,大街小巷人頭攢動,熱鬧非凡,湖麵上更是畫舫成排,一派浮華盛景。
銀衣公子先千秋一步落在一處塔樓頂上,千秋尾隨而至,帶著一身寒氣。
銀衣察覺到她的不快,眼中笑意難掩,戲謔道:“姑娘承讓了!”
千秋不甘心地冷哼一聲,“輸就是輸,說什麼承讓?上次倒是我大意小看了你。”
她原以為自己這樣的年紀到達睚眥境界已經是常人無法超越的,可是連城朗月那個深不可測的怪胎當頭給了她一棒子,如今又出現個銀衣公子,再次讓她嚐到了落於人後的滋味,真TMD不爽!
銀衣搖了搖頭,暗想:你隻是個女子,為何要事事都如此爭強呢?
皎皎宛似明月光,灼灼堪比朝日輝。
這兩個人仿佛生來便如日月當空,注定要成為令人難以忽視的存在,衣袂翻飛,高踞月下,仿若神裔降世,傲視蒼生。
鬧市中熙熙攘攘的人群因為兩人的到來掀起了一番轟動。
扇舞寒鋒銀衣鑠,蒼穹流雪夜驚華。
銀衣畫扇,飛雪白裳。
銀衣公子,夜蒼穹。
那樣的裝束,已然成了獨屬於二人的標誌,無人不知。
這兩個人,被世人一廂情願地分為一正一邪,可如今這處在善惡兩個極端的大人物竟然同時出現,怎能不叫人心潮澎拜?
千秋看著下麵那些人無法理解的神情,嘲弄地笑了,“你要不要跟我大戰一場,好讓這些人滿意?”
銀衣朗然大笑,故意運足了內息,把話傳到了所有人的耳中,“人生於世但圖一場痛快,做什麼說什麼從來都看自己的喜惡,管別人如何想如何看?我隻知道普天之下獨你夜蒼穹一人配得上做我的紅塵知己,可惜了那些無憂天雪沒有帶來,否則今夜你我泛舟江上,豈不痛快?”
做連城千秋,她無法隨心所欲,做夜蒼穹,嘁,天王老子來了,不順眼了也可以照打不誤。
而有個誌同道合的人做同謀,確是件值得高興的事情。
千秋眸光流轉,輕飄飄地看向他,“酒,我有,但是,舟呢?”
銀衣狐疑地將她上下溜了一眼,她哪裏帶了什麼酒?心裏好奇的同時開始四下裏搜尋看去哪裏弄個船來。
就在這時……
千秋忽然瞪大了眼睛!
剛才一瞬間,耳邊傳來了急促的哨聲。
千針幻音奪魂簫是她作為連城千秋時的所有物,在她是夜蒼穹的時候自然不能拿出來,所以就讓小幻存在它體內的須彌芥子裏,奪魂簫忽然發音,小幻便用特殊的方法躲過旁人的耳朵獨獨傳進了她耳中。
小夙有事!!!
長袖一揮,體態優美的雪豹飛箭般躥出,從驚呼的人群頭頂躍過之後徑直跳到了湖麵,輕盈地踏著湖水向著一艘最為豪華的畫舫疾奔而去。
待到銀衣回頭,身邊早已沒了人影。
他看向緊隨雪豹的白衣少女,又望向這一人一獸奔赴的方向,那艘畫舫……
“嗬,看來我也不必尋什麼船了。”
那艘樓船畫舫四周圍列了許多官兵,遠遠地看到有人來勢洶洶,立刻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神氣傲慢地喊道:“什麼人鬥膽衝撞太子殿下,活膩了嗎?”
千秋對這艘樓船畫舫也並不陌生,她之前先後對莫家父子索要過的畫舫就是這艘,她很早以前就知道,莫家把這艘畫舫送給了趙承乾。
活膩了?
千秋眸光一冷,沒錯,是活膩了,不過不是她。
隻是不等她動手,就有一道清越的男聲悠悠然中帶著殺氣傳來。
“活膩了的人是你!”
“什麼……人……”
彩燈之下,銀光如長蛇飛躥,所到之處,官兵無不橫屍,連慘叫都沒來得及喊上一聲。
這樓船巍峨龐大,能容納兩三千人,雖然今天趙承乾是來遊玩,不會真的在船上裝個兩三千人,但也可以想象得到上麵把守的官兵也是不少了。這邊動靜一出,其他各處的官兵漸漸聚集了過來,越來越多。
不過對付這些空有拳腳功夫的官兵,對於銀衣公子這樣的武道高手來說絕對是遊刃有餘,他含笑悠然道:“姑娘好不仗義,我這是在幫你,你便打算在那裏旁觀?”
千秋低低一笑,隨即也衝了上去,不過她心裏著急,不想在這裏殺人耽擱時間,便一股風一樣穿過不斷圍上來的官兵,官兵們被她周身散發的罡風撞飛了出去,身上更是被淩厲的風刃劃得傷痕遍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