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的天空,細碎的殘陽鋪滿了大地,炊煙嫋嫋隨著晚風輕輕飄散,不時傳來陣陣飯菜香。沉靜而又活躍的鄉村裏,從農舍裏不時傳來,喊在外貪玩的孩子的歸家聲,喊聲此起彼伏。
於是,還在貪玩的孩子們隻好停止玩耍,互相打招呼各自跑回家,悠悠的牛羊鳴叫聲和孩子們的嬉笑聲漸漸地遠了,而外出勞作了一天的人們此刻早已紛紛收拾農具歸家去,鄉村的傍晚隨著各種混合的聲音而來臨。。
劈裏啪啦聲,一陣陣鞭炮聲不時傳來著,來自於陳家莊內陳寡婦家,她家這時候特別的熱鬧,因為她兒子陳長生今日終於娶媳婦啦,此刻滿院的客人都正吃著喜宴。
陳家莊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接近300戶的人家,裏麵陳姓的人家居多,所有就叫陳家莊。
74年的中國,正是還在吃不飽穿不暖的狀態,家家基本都是吃玉米糊、地瓜粥、玉米餅或窩窩頭粗糧野菜,大米飯,白麵那精貴的糧食那是很少見的,隻有小娃娃和生重病的人才能吃,一年到頭也吃不上幾次肉。
這個年代買東西都得用這個票那個票,缺物少糧的年代,國家還處於困難的時期。如果哪家有喜事辦酒宴,都會很熱鬧,被請的人家都會很高興非常樂意去,難得去吃一頓有油水的飯菜,能改善下夥食。
陳寡婦家以前他公公那一代沒解放時家境還是不錯,田產頗豐,又蓋了青磚大瓦房的四合院,屬於地主一類,這在當時的村裏可沒幾家能比她家富裕風光。
隻是後來她的公公去世了,家族也沒落之後,長生他爹在外麵做生意時出事故一去就沒再回來,而長生也在那一次出去去找他爹時傷到一條腿,雖然後來治療過,但從此腳頗了,隻是還好不是很明顯。
陳寡婦家一遭突變,從此在莊裏都沒幾家願意跟她家來往的,連女兒陳慧英跟鄰居高遠之前定下的婚事,後來也因高家嫌棄陳家沒落而被高家取消,後來不得已嫁給了同村的陳遠清的傻兒子大憨,而長生這些年也很難找到媳婦,直到二十五歲今年這天才成家。
謝木蘭是隔兩個村的謝家莊裏的姑娘,本來陳寡婦如果在以前是絕對看不上的,因為謝木蘭是個啞巴不會說話,據說是小時候掉湖裏撈上來生了一場病,隻是傷了嗓子後來就不能再說話,謝家家境又不好孩子多,隻是現在自家這樣的條件,好的人家姑娘一打聽她們家情況都不願意嫁過來,這次還是她女兒慧英找她公公陳元清出麵幫忙,要不然少有人家肯把自家閨女嫁過來。
可這樁婚事陳長生剛開始還死活不同意,後來是陳寡婦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求著他,他才勉為其難同意。陳寡婦隻是覺得自家兒子都二十五大齡了還找不到媳婦,天天夜裏愁的睡都睡不好,難得慧英介紹這麼個好女孩,說什麼都要自家兒子答應。過了這個女孩,下次長生還不知要等到什麼時候才能成親。
陳慧英今日也很早就過來幫忙了,隻是她不讓大憨跟來,這種時候大憨來一點都幫不上忙,隻會添亂,她還要分心照顧他。
之前把新娘子接過來時,喜宴就開始了,陳家雖窮但宴上還是有很多葷菜,鄉下人一年都沒吃上幾次好的,來這裏都放開吃起來。
陳長生敬完一圈酒後也不急著進新房,隻是在門外院牆外一個人靜靜的靠坐在角落裏,好像院牆內隻隔一牆的客人們吃飯喝酒吵吵鬧鬧的聲響,他一點也沒聽見似的,直到後來客人們陸陸續續吃完都散了,月亮升起來,他還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