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雖然惱怒,卻也是個英明的聖君,沒有降怒於這些敢於跟風模仿從虎口奪食的人。

趁著這時候,白亦容再接再厲,又順勢推出了薛濤紙,雖然所有人都不明白為什麼這紙偏偏要取個女子名字的紙。不過,再看這紙,染了色,紙張不大不小,正好可以用做作詩,再適合不過了。

薛濤紙在詩人之間風靡一時,再度流入宮內。據說永和皇帝甚為喜歡這紙,再一問,居然還是白亦容發明的。

不過,白亦容到底是個匠人,永和皇帝除了口中稱讚幾句,再無其他舉動。

白亦容的竹紙給這個社會造成了極大的變動,足以讓他名留青史。在這之前,紙都是麻紙,又貴的很,所以讀書是家裏有閑錢的人才讀得起的,平民百姓百分之九十都是文盲。而竹紙的出現,不但提高了紙的質量,還促使紙價變得平民化起來,使得書本不再是奢侈品。當然,由於現在還是手抄本的時代,並沒有活字印刷術,所以書本雖然有所降價,但還是很貴的。

永和皇帝賜下來的水田是一等良田,白亦容多少有些高興。這幾日,他已經準備育秧了,將種子播撒入地,剩下的就隻有等待了。

閑著沒事幹的時候,他就去除除草,每天關注苗床的生長情況。

現如今已經是春季了,山林裏動物都出來活躍了,大黃也入了山,獵捕了好幾頭兔子。這一日,白亦容在庭院裏喂雞,這些小雞是他從鄰居家買來的雞仔,一隻隻毛茸茸的,看起來怪可愛的。

院子門忽然傳來了一陣撓門聲,白亦容一聽就知道是自家的狗大黃了。

他放下手中的雞食,走去開門,卻大吃一驚。大黃倒在門口,脖子處一片血淋淋的,像是被什麼撕咬過似的。

“大黃!”他驚叫一聲,心裏湧上了一絲不安。

大黃聽到了主人的喚聲,嗚嗚嗚地叫著,白亦容忙抱著大黃,找村子裏的獸醫去了。

鮮血流了一路,白亦容的心跳動得厲害。

前世他也是養過狗的,據說狗臨死前會離開家,另尋一處偏僻地方獨自死去。既然大黃回來了,是不是說它可能死不了?想到這裏,白亦容的心這才緩緩放下來,落入肚子。

大燕朝早已有獸醫,專門為牛羊馬等治病,白沙村也不例外。村子裏的獸醫在白沙村村口,離白亦容家不太遠,他走了一分鍾就衝入了獸醫家。一見到他這架勢,獸醫家的人嚇了一大跳,隨後獸醫很快就反應過來,立馬給大黃止血包紮。

見白亦容一臉驚色,那獸醫安慰他:“不礙事,都避開了要害處,過個幾天就好了。”

白亦容微微鬆了口氣,說:“這是什麼傷?”

獸醫說:“咬傷,豺狼虎豹,其中之一。”

大黃上山也不是一次兩次了,這危險還是第一次遇到,白亦容心裏緊張的同時,立定決心,再也不讓大黃上山去了。

白亦容看著身體隨著呼吸微微起伏的大黃,摸了摸它溫熱的身體,眼淚差點都要掉下來了。在這個世界,大黃是他唯一的親人,也是白亦容心靈的一個寄托。

付了錢給獸醫,白亦容連連道謝,獸醫又囑咐了一些注意事項,這才讓白亦容回去。

白亦容抱著大黃沉重的身體,心裏苦笑一聲,這份量可是越來越重了,以前可還是一小隻,單手就能提起來,一眨眼就長成了這麼大隻了。

意識到主人在擔心自己,大黃睜開眼,伸出舌頭舔了舔白亦容的臉,嗚嗚嗚地叫了幾聲。

白亦容側過腦袋,躲過大黃的口水舔,說:“大黃,回家了,以後不許再上山了。”

他抱著大黃回了家,又張羅著給大黃和自己做飯。

大黃躺在自己的窩裏頭,沉沉地睡過去了。不知道夢裏做到了什麼夢,它努力地劃動著雙腿,像是在賽跑似的。

白亦容看得發笑,將一塊肉骨頭放入了大黃洗幹淨的狗碗裏,然後叫醒了大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