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川信雄和阿南康川心頭大駭,臉色刷的一下變的煞白。他們兩個人同時想到了最可怕的一種可能。阿南康川連忙大喊:“所有人向道路兩邊分散!不要聚在一起!工兵部隊,馬上給我打開通路!”
然而已經來不及了,古硯軍帶著彎刀幾個人,在鷹嘴岩的上方,不斷的向下潑灑著汽油。為了撒的均勻,古硯軍還特地砍了幾根粗壯的竹子,打通竹節以後,又在竹身上鑽了十幾個孔,做成了簡易的噴淋裝置。汽油灌進竹筒以後,可以均勻的揮灑到山穀的下方。
日軍工兵努力的想要打通兩頭的通路,古硯軍則是帶著人不停的澆著汽油。他必須要趕在日軍打通道路之前,把汽油撒到鷹嘴岩下的每一個角落,一旦讓日軍逃脫,那麼他們肯定會第一時間搜山。古硯軍可不認為自己一個小隊,能夠從兩個聯隊的日軍布下的天羅地網中逃脫出去。
雙方現在都是在和時間賽跑,誰能更快一步,誰就是勝利者。而失敗者麵臨的,很有可能就是死神的微笑。
古硯軍真該好好感謝暴風這個爆破手。這小子把古硯軍交給他的任務,完成的實在是完美的不能再完美了。日軍兩個工兵中隊麵對著整體坍塌下來的山體,隻覺得如同狗咬刺蝟般,根本無從下口。巨石夾雜著大量的泥土,把兩頭的通道堵的密不透風。由於缺少大型設備,日軍工兵中隊長無奈的彙報,要想打開通道,最少需要五個小時的時間。
幾個日軍士兵發現了懸崖上方的古硯軍和血刃小隊隊員,幾個人正在往下澆汽油澆的不亦樂乎。一個怒火中燒的日軍士兵舉起槍來就想射擊,阿南康川一馬鞭抽在了他的身上:“你這個混蛋,現在山穀裏麵到處是汽油,你想把大夥全害死嗎?”
不過,阿南康川和香川信雄現在唯一能做的,也就是默默等待命運的審判了。古硯軍帶著彎刀幾個人,把二十幾大桶汽油灑遍了山穀的每一個角落。古硯軍把手裏最後一個空油桶扔下了山穀,抬頭確定了一下天氣。秋高氣爽,微風輕輕地拂過臉頰。這樣的天氣,要是點燃汽油,底下的幾千日軍,根本就沒有逃生的機會。
古硯軍深吸了一口氣,把88式狙擊步槍的槍膛裏塞進了一發燃燒彈,然後瞄準了山穀下的一個汽油桶。
彎刀和其他血刃小隊的隊員們,也目不轉睛的看著山穀下麵。他們在等,等待古硯軍帶給他們一個新的奇跡,十個人的小隊,要全殲日軍兩個聯隊!
香川信雄和阿南康川在山穀裏,這會正在忐忑不安。他倆和身邊的幾千日軍士兵一樣,身上都或多或少的沾上了一些汽油。而且可惡的中國人不知道用了什麼方法,竟然能夠把幾噸重的汽油灑的這麼均勻。整個山穀裏,幾乎找不到一處幹燥的地方,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汽油味,那是飄蕩的無處不在的油氣混合懸浮物。
山穀裏的日軍,早已經知道了自己所麵臨的處境,到處彌漫著茫然、恐懼和絕望的氣息。所有人都在靜靜的等待,等待著最後的時刻的到來。
突然,一聲清脆的槍響,打破了這短暫的寧靜。隨著這聲槍響,山穀裏瞬間燃起一團衝天的大火。香川信雄和阿南康川之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一團熱浪夾雜著火光,猛的向自己撲來。
古硯軍射出的子彈,準確的擊中了汽油桶,燃燒彈熾熱的彈頭,用自身幾千度的瞬間高溫,一刹那間點燃了桶裏殘存的汽油。然後這團火焰迅速的向四周擴散,又引得空氣中的油氣混合物發生了爆燃,整個山穀成了烈焰地獄。
第十三聯隊和第四十五聯隊的幾千日軍士兵,隨著他們的兩個聯隊長,在火海中哀嚎、掙紮、翻滾著。火勢太大,山穀中又是擁擠不堪,幾乎沒有人能夠躲得過大火加身的命運,不斷地有人身上帶著火焰,像個人形火炬一般東奔西跑,然後倒在地上不住的發出淒厲的嚎叫,直到最後停止掙紮和慘叫,被活活燒成一截焦炭。
大火燒起來的一瞬間,古硯軍和血刃的隊員們就遠遠的退到了幾十米開外。即使是這樣,撲麵而來的熱浪,還是讓幾個人頓時感覺氣息為之一窒。隨著熱浪而來的,是山穀裏日軍淒厲的哀嚎慘叫聲,那聲音仿佛根本不是人所發出來的,聽的人頭皮直發麻。
古硯軍默默的坐在一塊石頭上,靜靜的看著漸漸落下的夕陽。山穀裏的火光已經漸漸的熄滅,取而代之的是死一般的沉靜。山穀裏麵沒有一絲人聲傳來,隻有漸起的山風,發出一陣陣的嗚咽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