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歌聽不懂,推推豐忱,問他是否明白。
豐忱搖著頭直歎氣:“你看看,關鍵時候就知道掌握一門兒外語的重要性了吧?你還不濟一個老道呢!……這倆人是對暗號兒交接呢!”
錦歌努著嘴:“這小日本兒眼神兒不好,那外國人那麼深邃的模樣都分辨不出來麼?”
豐忱笑了:“人家又不是臨時混進去的。”
話不用說透,豐忱就另言:“他們這是交接好了,你看,老道兒就要跑了。”
小個子和老道對完話,點點頭,轉頭對著門口喊了兩聲,叫過來倆人,讓他們和老道二人交接,自己則背著手轉身離開。
庫房裏恢複了安靜,兩個日本人很規矩的挺著背呆站著。
見沒有什麼好看的了,錦歌開口:“應該沒什麼事兒了,咱們也往回趕吧!”
豐忱點頭:“也是,再有事兒,也得等明兒早上驗金了,這已近淩晨,再不走,天就該亮了。”
錦歌指著一地的亂,問他:“要不咱倆收拾收拾再走?”
豐忱一挑眉:“您幹過活兒麼?……行啦,就是幹過,我也不用你跟著忙,別挺好的小手,再給弄粗了。”
因為趕時間,豐忱隻檢查了一下重要物件是否遺漏,便帶著錦歌按原路往回返。因二人心裏都有些事兒,便也一路無話。咱們於此,也不再贅述。
出了地道門口,二人上車,豐忱開著汽車就繞著地道口的右邊駛去,錦歌心裏嘖嘖直歎,有一出沒一出的胡亂琢磨,尋思著,這地道可真四通八達,也不怕和別人鑽的通到一塊兒去。
約麼過了一個多小時,車子停在了一麵石壁前,已無前路。
“看看這裏,是不是有些熟悉?”豐忱帶笑的聲音響起,“看來我不出聲,倒是對啦,這不。你睡得還挺香的。”
錦歌跟瞌睡蟲抗爭半天,才迎來了片刻的清醒:“這一醒一睡、一睡一醒的,可太熬人了!”
豐忱看著一向人前溫雅的“小淑女”,此時睡眼朦朧的要發脾氣,不由得歡喜,他先一步從車上跳下,轉過身就去給錦歌開門,一邊輕輕的拉著她,一邊哄道:“好好好,都是我的錯!可是咱們先下來。好不好?”
錦歌困得實在難受,說出話來聲音沙啞不說,還帶著一點點兒的哭音兒:“太難受了!你這個騙子……我要睡覺!”
豐忱見錦歌眼皮一會兒帶著意識的使勁兒張開。一會兒又不受控製的上下合緊,心道這是當真難受了,心底不由得軟了好幾分,聲音更加柔和的哄著:“是是是,我是騙子”
錦歌食指一抬。擦著他鼻子就豎了起來:“你看,你承認了吧!”
豐忱哭笑不得:“我的小祖宗,你這麼耍鬧……”他都覺得自己無話可說了,隻得耐著性子說道,“小祖宗喲,您這是困了。不是醉了,可不帶借調酒勁兒的啊!”
錦歌也不念聲兒,隻癟著嘴在那裏揉眼睛;豐忱對她實在沒轍。繼續道:“就算我是騙子,可我這會兒真沒騙你,咱們再走不到五六分鍾的路程,你就能回去好好休息啦!……你可想想那軟綿綿的床和枕頭、想想暖乎乎的錦被棉褥……”
這一番誘導還真管用,總之錦歌的眼睛徹底睜開了。她一臉委屈的埋怨:“你說話不能帶點兒勁兒啊,跟催眠曲似得!”
豐忱氣得站在原地轉了兩圈兒。他這一片好心眼兒都浪費了,自己眼巴巴兒的將一腔柔情塞到這個小姑奶奶手裏,結果人家倒好,瞅都不瞅一眼,直接“啪唧”一下子,扔河裏了,還埋怨沒聽到響兒!
忍無可忍的豐忱,最後咬著牙齒,將心中氣悶化成一句話,發泄出來。他看著錦歌,恨恨道:“你真是我的小祖宗,我是上輩子欠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