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上眾人聽聞此話,開始交頭接耳,盧醇勝再接再厲:“在座的前輩們,哪位不是久經沙場之人?誰人不是一方之諸侯?各位理政議政之經驗,沒有三十幾年也有二十多載。而今,大家明麵兒上是內閣委員、參軍委員,其實則被架空。這外麵人哪個不知道參軍院是養老所?我等人才被束之高閣,隻因功高蓋主。韓總統,您覺得此對華夏之未來何益?此對在座曾為華夏而浴血沙場之諸位可否公平?”
鄭醒同問:“不知思慮深遠的盧帥可有主意?”
盧醇勝不理他語中譏諷:“既然現今總統之位乃有任期,不若吾等輪流執政--一來,可以避免賄選之事再度發生;二來,不致因位空懸而亂華夏;三來嘛,現今世界不平靜,戰爭時有發生,隻有強勢如你我之統帥,方能大力發展軍工、有效抵禦外敵。”
韓鵬彰聽的本就一腔怒火,偏又看見以日本為代表的領事一臉讚同,登時拍桌而罵:“盧醇勝,你這是要分裂華夏!”
這回,盧醇勝尚未開口,倒是江南的幾個領帥不樂意了:“韓總統有事說事,何必給人頭上愣澆黑水!”
韓鵬彰忍怒說:“自清政府覆滅,封建社會結束,韓振楊凱兩位總統一心為華夏重振而鞠躬盡瘁,他們為了華夏之獨立不惜殞身損命!韓總統彌留之際仍掛心民國政府之設立,楊總統更是不許楊氏後人參政領兵,所為者何?不就是希冀大家同心協力,共創華夏未來之華光?今盧醇勝你所提之事,初聞有些道理,可實則內患暗藏:其一,當初韓楊二人任總統時,自己的軍隊親兵皆入地方;若我一般,自民國成立後,津門軍隊便歸地方所屬,我韓氏親信亦納入地方。這些緣故,皆是為了將華夏分裂之索引逐漸消沒。而今,你所提之策中輪流執政的前提,便是要有自己的軍隊和屬地,這與當初各軍割據有何區別?”
“其二,你我輪流執政自要有先有後,先後之爭無非是比誰的軍力強?誰的屬地富?誰的人多?誰的勢大?比來比去,一語不合,若是混戰再出,華夏又該如何?”韓鵬彰指著貴賓席道:“其三,怕是到時要看哪位的靠山強了吧?”言畢,他環視眾人:“天下無白吃的好飯,你靠人家起家,還能獨立自主麼?若是如此,我等當初不惜血戰犧牲,為的又是什麼?……其四,窮兵黷武。到時候,為了自己日後再登高位或者為了日後可不卸任,怕是誰在位都要先飽了自己的隊伍,削弱他人之勢力,那時任誰心中格局都難免不能宏闊,屆時苦的是誰?苦的是百姓、苦的是華夏!”
“啪!啪!啪!”
盧醇勝笑眯眯的鼓起掌來,並不管韓鵬彰是否將話講完,自己和聲細語道:“嘖嘖嘖,韓總統果然沒有白做幾年元首,話說的如此漂亮,連我這素來心硬似鐵的人都要不禁為之一動……隻是,能說良言三冬暖的人,未必沒有暗謀疑啊!”
這下輪到江北一脈不滿了,其中呂肅含道:“盧醇勝,你這是要反打一耙?”
盧醇勝冷笑:“反不反打一耙的,盧某人的話哪有這白紙黑字的證據有說服力?”說著,抽出一個牛皮紙帶拍到桌上,直盯著韓鵬彰寒聲道:“韓總統這般能說會道,不如現在就給大家夥兒好好解釋解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