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荷塘,美人佳境,撫一把柳琴,奏一首曲子。
“岑兒,這是我最後一次為你演奏了……”年輕的樂師,幽幽地訴出他難以啟齒的話語。
“艾郎,不用多說了,荷塘美景,就讓我在這月光下再為你舞一次吧。”
月下花前,樂師動情地演奏著,淚打濕了琴弦。
一曲還未奏畢,美人背對著樂師說:“你走吧。”她不想讓他看到自己的淚,怕是再彈下去,兩人就再難以分開。
琴聲戛然而止,琴弦硬是被生生的扯斷,樂師匆匆的離去,他不敢再多留一刻,太師吩咐過,要是他再纏著自己的女兒,就讓他全家橫屍街頭,畢竟是窮樂師,哪是這些官人的對手,而他和岑兒的愛就如這琴弦般斷然,他愛她,他知道自己給不了她要的幸福,她也愛他,她知道不能再害他連累他一家。
“艾郎,我們來生再見了。來生請讓我好好愛你。”語畢,隻聽荷塘一聲水響,花葉蕩漾,錯綜的靜絡層層裹住了年輕曼妙的軀體,漸漸下沉。
樂師驚呆了。“來人啊!救救她!救救我的岑兒!快救救她!”接著他也縱身躍進了荷塘,池麵恢複了平靜,碧波輕輕拍打這石堤,悄悄訴說著這段黯然的情事。遲來的家丁再也尋不著那兩人的身影。
還記得去年的六月,荷開滿池,正是在此地,年輕的樂師指尖飛揚,吸引了在此遊玩的太師之女碧岑。從此碧岑便常來聽樂師演奏,在這淡淡清香的荷風中起舞。婀娜多姿,才子佳人。日久天長,萌生出感情,碧岑被樂師深深的吸引住了,兩人決定私定終生。
直道有一天,碧岑向太師稟明心意,太師勃然大怒。
又是在6月荷香的季節,他們相約此處,見過對方最後一麵。相愛的人竟然不能在一起,是遭天妒嗎。
既然這樣,就來世吧,再續前世的情緣。
愛倫幼兒園的小朋友們今天要開學了。小落落拉著保姆阿姨的手,走下車。
“阿姨,我怕。我想回家。”
“別擔心,小姐,幼兒園裏有好多和你一樣的小朋友,你可以和他們一起玩啊。我們家小姐最棒了,快進去吧,不要遲到了。瞧,你的老師來接你了哦。乖啊。”
幼兒園的老師熱情的接過小落落的手,並對保姆阿姨說:“放心好了,羽落小姐就交給我好了,我會照顧好她的。”
小落落是第一天上幼兒園,站在教室門口,她看到好多小朋友都在哭,其中有一個小男生哭得特別厲害,小臉蛋漲的通紅通紅的。
小落落走到他的身邊,掏出手絹兒。
“給你擦擦臉吧,髒死了。”
小男孩沒有理會小落落,仍然張著嘴地大哭。小落落急了,就用手絹親自擦起小男孩的淚來。
“不要哭了,男生還哭,醜死了呢。”
小男孩閉上嘴,哽咽著看著眼前這個好看的小女孩,眼角的貓兒淚還在偷偷流著,不過與剛才相比已經好多了。
“你叫什麼名字啊?我叫小落落,我阿姨說要我和你們一起玩。”小落落還很小,還不太明白自己叫什麼名字。
“嗚……我叫小希希……”
“以後我們就是好朋友了,不許你再哭了,你是男孩子啊,很勇敢的。”
從此以後小落落總是跟小希希玩,小落落的皮球被別的小朋友搶走了,小希希就很勇敢地幫她搶回來,因為小落落說,男孩子就要勇敢一點,所以後來不管小希希跌倒還是犯錯誤被打小屁屁,他都沒再哭過。
後來大班結束的那個散學典禮上,小落落說自己不會跟小希希上同一所小學,小希希又哭了,小落落掏出手絹給小希希擦鼻涕。
“送給你好了。我要走了,我的阿姨在學校門口接我。”
“那我們還會再見嗎?”
“嗯,我以後要做小希希的新娘。我們打鉤鉤好不好?”
“嗯,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小落落的手總是這樣冰冰的,像小冰棍兒一樣。小希希用力吸了吸鼻涕給小落落擠出一個很好看的笑容,就像冬日裏的陽光,暖暖的,毛茸茸的感覺。
從小學到初中,小希希再也沒見過小落落,他也知道了自己的名字叫做,衛希。兒時的記憶也漸漸淡去,隻是仍有一個漂亮小女孩的影子深深映在衛希的心裏,他的口袋裏永遠都放著一塊洗得已經很舊的手帕。
陳舊的小區大門,水泥色的房屋外牆,爬山虎在不覺中布滿了六月的牆壁。衛希推著裝滿的車走到樓下,夕陽的餘暉照得他的周身毛茸茸的,彎腰鎖上車,冗長的劉海乖順地垂下,頭發真是好的不得了呢。年輕而強壯的手捧著那一大箱子書上樓去了,今天是中考的最後一天,煩躁的學習壓力終於可以先放在一邊了,衛希回到家,應該說是隻有他一個人的家。他的父母在他初二時離婚了,離婚前的那兩個星期,家裏天天都是吵架聲,每次回到家推開門,濃重的唾沫星子甚至會飛到他的臉上,他隻是走進房間,默默地關上門,後來他被判給了爸爸,而那個男人則是成年累月的不回家,隻是每個月的月初會在客廳的桌子上放2000塊錢,衛希明白,爸爸在外麵有自己的小金庫,隻是和他分享的是另外一個女人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