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玉嗬嗬說道:“我這瘦梅別無他好,除了梅笛之外便隻有你這斑竹淚啦!”
聞箏樂說道:“不對,不對,你還有一愛,那就是幽蘭妹子!”
呂玉尷尬一笑,王蘭惠也是雲霞遮麵。聽著這三個人玩笑戲談,我二人劃舟遠去。上得溪岸之後,一路直奔博雅竹築。吟雪在博雅閣中尋了文房四寶,命我在地窖中抱了三壇斑竹淚和幾隻楠竹所製的酒杯,想了一會兒,又回到自己和紫煙的房間拿了兩把三尺長劍。我問道:“吟雪師姐,你拿這長劍何用?”
方吟雪咯咯笑道:“先不告訴你,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我笑道:“還賣關子?”
方吟雪笑聲不絕,一溜煙跑下樓去。
回到雲天溪中,老父他們正在談笑。看到我抱了兩壇清酒,聞箏樂對呂玉說道:“哈哈,呂瘦梅,斑竹淚來了!”
呂玉說道:“雅塵,快遞來一壇!”
我聞聽此言,左手一翻將一壇斑竹淚推向呂玉。呂玉橫笛向腰間一別,覷準來勢,雙手一抱,便輕易的將那斑竹淚抱在懷中,泥封一拍張口便喝。
聞箏樂說道:“就隻知道喝老父的斑竹淚,早晚有一天我們去喝你瘦梅所釀寒梅酒!”
呂玉喝著斑竹淚,含混不清地說道:“好啊,好啊!不過,要喝我得寒梅酒,得需讓我們多嚐幾杯你沏的菊花茶啊!”
聞箏樂說道:“你這瘦梅,還不想吃虧啊!”
眾人嗬嗬大笑,早已將舟筏並排在一起。聞箏樂轉眼見我酒杯中並無清酒,便說道:“雅塵不喝嗎?”
我正欲說自己是個和尚不能飲酒,卻想自己早已脫了佛祖,正不知如何回答。青竹子說道:“雅塵近日身體微恙,不能飲酒!”
呂玉說道:“可惜,可惜!”
就在說話間,筆墨紙硯已經在木筏的長桌上排列整齊。眾人端著酒杯圍將過來。但見王蘭惠細筆勾勒、粗毫染墨,不出半個時辰一幅山水遊樂圖便出現在眾人眼中。那畫中青山作為背景,霧靄籠罩、山嵐微微,雲天溪蜿蜒東去,溪上三隻烏蓬,一隻木筏,四者遙遙相望,周遭盡是白茫茫的水汽,確如蓬萊一般美妙。其上各有兩人,模樣正如圍觀各位。青竹子唇呷酒杯、長蕭指天;洛紫煙花傘仍舉、笑容嫣然;聞箏樂盤腿撫箏、灑酒張狂;那書童青衣灰帽、咧嘴開懷;一少年長簫橫唇、素衣淩然;方吟雪雙劍在懷、衣飄如仙;那木筏上男子抱壇狂飲,橫笛斜移;女子琵琶在懷,唇齒微張,若在吟唱。各人姿態迥異,卻各符性格,細細瞧來,當真逼真至極!
墨畫甫成,眾人鼓掌叫好。紫煙更是驚喜,喊叫道:“王姐姐,王姐姐,這幅畫就送與我吧?”
正在喝酒的聞箏樂一聽,慌忙移開唇邊的酒杯說道:“不可,不可,此畫乃我所求,怎能平白無故移送與你?”
紫煙說道:“聞先生要怎樣才能割愛呢?”
聞箏樂喝了一口酒指著方吟雪回道:“若是你這小娃娃能和那個小娃娃共同為我們舞一回劍,我便把這幅畫移送與你如何?”
洛紫煙說道:“這烏蓬之上如何舞得?”
聞箏樂說道:“我當然不會讓你們這兩個小娃娃在這舟上舞劍,不過老父的青竹林卻是一個極好的去處!”而後他又對方吟雪高聲說道:“不知你這小娃娃同不同意?”
方吟雪看了看青竹子,青竹子微微一笑算是同意。方吟雪得了同意,咯咯笑道:“聞先生所命,吟雪不敢不從呢。”
聞箏樂笑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我說道:“難道吟雪師姐早就料到聞先生要請你們舞劍?”
方吟雪低聲笑道:“哪是料到?這聞先生每次前來必會請我和紫煙舞上一回劍的,故而有此算計。”
我恍然大悟,嗬嗬笑了起來。
王蘭惠將那長畫晾幹色墨,仔仔細細的卷了起來,繼而對紫煙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就等你和吟雪舞完劍後再將此畫送與你吧。”
紫煙當即感謝非常。眾人一時奮力劃舟,向那青竹林劃去。